虞清慈缓缓耷拉下眼睫,半阖上眼,不再去看前面的车辆。
这是......
第三次。
将近一小时之前,虞清慈安顿好猫咪,准备离开中央广场的时候,车窗被另一个人敲响。
摇下车窗,虞清慈看见了孟匀。
“虞总,好久不见。”对方站在车门边,笑了笑,礼貌地开场。
虞清慈说:“什么事?”
他和孟匀的交集不多,尽管高中时代同在学校的乐团过一年,但是孟匀拉大提琴,和虞清慈几乎不在一起排练,虞清慈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后来的交集就更少。
如今若是非要找什么共同话题,恐怕也只有傅为义。
孟匀脸上的表情不变,果然说起了傅为义:“为义说,他今天要带你来中央广场喂鸽子,你果然在这里。”
“喂鸽子好玩吗?他以前总是陪我来,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虞清慈没有接话,他在等待孟匀表露出真实意图。
孟匀的手搭在车窗沿上,往车内张望,看见了摆在一旁的冰激凌纸杯。
“他是不是还带你吃冰激凌了?”他故意问,“我以前也很喜欢吃,他经常给我买。”
虞清慈有些倦懒地移开视线,说:“知道。”
孟匀睁大了眼,故意表现的很惊讶似的,说:“原来你知道啊。”
他向前倾,声音放轻了,说:“那你肯定知道我和他前几天发生了什么吧,所以才这么不计后果的对启明出手?”
“嗯。”
孟匀笑了,说:“原来你知道啊。原来虞总也愿意......戴绿帽子。”
“那你知不知道他和我订婚之后是怎么对我的?”
“当着我的面和别人接吻,带着别人的痕迹来见我,半夜从别人的房间里出来......”
“我数都数不清。”
虞清慈说:“他和你订婚是为了报复你。”
言外之意,傅为义本就没有义务对你保持忠诚。
孟匀脸上的表情僵硬了片刻,他眨眨眼,继续说:“那么,你知不知道,他和周晩桥也有关系?”
“知道。”虞清慈说。
“这你都知道,”孟匀表现出的惊讶更夸张了,“那你还愿意忍?”
虞清慈没有接话,也没有表态。
“他就是个薄情寡义的,耐不住寂寞的,滥情的婊子。”孟匀顶着一张温和的笑脸,说出的话却恶毒至极,“看见谁有意思,都愿意去玩玩,你什么都知道,不可能不知道这个。”
“你呢。”虞清慈说。
说了这么多,如此怨恨,如此恶毒,孟匀自己不还是死死抓住,不愿意放手?
对虞清慈说这些,不还是想让自己少一个对手?
孟匀怔了怔,叩了叩车窗,由衷地感叹说:“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这么贱的人......只有我一个。”
“哎,确实,要和傅为义在一起,确实应该习惯这些。”
顿了顿,孟匀话锋一转,说:“不过虞总,你可以现在去看看傅为义在干什么,再做决定。”
“现在我和你这样斗得不可开交,他肯定觉得很有意思,看得很开心。”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继续说:“也说不定,又对别人有了兴趣,想和人家玩一玩。”
“毕竟他明明在和你约会,别人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叫走呢。”
孟匀说完之后冲虞清慈挥了挥手,就径直离开了。
虞清慈坐在车里,沉思片刻,给秘书拨了电话,让她查清楚季琅带着傅为义去了哪里,让司机马上跟上去。
这就是虞清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而孟匀果然比虞清慈更了解傅为义。
......婊子。
虞清慈不会用这个词语形容傅为义。
薄情寡义,耐不住寂寞,滥情。
虞清慈无法反驳。
甚至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傅为义是这样的人。
他这般行事的逻辑根源事实上是,所有人都是他的玩具,世界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大一些的游乐场。
明知道傅为义是如此,还相信了他的表白的人,是虞清慈。
因此虞清慈无法像孟匀一样恶毒地怨恨。
傅为义若是听到了虞清慈内心地挣扎,恐怕会笑着对他说一句“活该”。
是他自找的。
虞清慈阖眸,在宁静与黑暗中静坐。
等待了大概十五分钟,前面的车终于停止了摇晃。
他又等了一会儿,等到车灯都亮起,知道他们不会立刻离开,于是下了车。
城北郊区的夜晚,凉风拂过,虞清慈感受到一些寒冷,他理了理衣摆,皮鞋踩在枯枝落叶上,发出咔吱声。
他走到跑车的车门边,抬起手,不轻不重地叩响了车窗,三下。
第51章 清洗
季琅做了一次还不想停, 被傅为义颇为烦躁地制止:“车里太窄了,我不舒服。”
像一只被主人训诫的小狗,季琅立刻听话地停下来, 飞快地道歉:“对不起, 是我没考虑周全。”
“如果你的考虑周全是应该把我锁在舒服一点的地方,那你还是别考虑了。”傅为义挖苦他。
季琅被噎住, 讨好地笑了笑, 辩解有点苍白:“我没有。”
傅为义瞥他一眼, 问:“药效有多久?”
“大概三个小时。”季琅低声说, 不敢看傅为义的眼睛。
他解开车门的锁,帮傅为义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又殷切地贴了上去, 问他:“你觉得还算舒服吗?我下次早点和你说,你会同意吗?”
傅为义客观地说:“可以考虑。”
然后问:“季家是怎么回事?”
季琅的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潮红, 眼底却是一片清明。他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将脸颊贴在傅为义的小腹上, 眷恋地蹭了蹭,像是在汲取力量。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病态的亲昵。
“阿为,你以前教过我, 只会摇尾巴的狗是没用的,要会咬人, 才能真正地活下去。”
他的目光在昏暗中亮得惊人, 仿佛燃着两簇幽火。
“我那几个所谓的哥哥,不过是一群被养肥的猪,我父亲也早就老了,昏聩无能。季家这艘破船, 早晚要沉,与其等着它烂掉,不如我亲手拆了,把有用的木材捞起来,为你建一座新的宫殿。”
当季琅剖析自己长达数年的布局时,他的声音变得平稳而冷静,条理清晰。
“南区酒店那个项目,一开始就是陷阱。我三哥太蠢了,一头就扎进去了,我知道机会来了,所以通过一个空壳公司,在土地竞拍的最后一轮匿名抬价,让他用超出预算快三倍的价格拿下了那块地。”
“然后,我想办法买通了评估公司的人,伪造了一份前景光明的假报告,让他深信不疑,挪用了集团的其他资金去填补这份窟窿。”
傅为义静静地听着,季琅的能力,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想。
做法阴险,不道德,但是高明。
“我二哥一向自以为聪明,为了在我爸面前邀功,当然会来收拾烂摊子。”提起他的几个哥哥,季琅唇角的弧度讥诮,“我便让早就安插在他身边的副手,不经意地泄露了几份被我修改过的账目给他,让他以为窟窿不大,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想借机夺权,暗中调动了另一笔资金,结果,两笔钱一起被套牢,现在整个南区的项目都成了一个巨大的财务黑洞,谁也脱不了干系。”
他抬起头,痴迷地看着傅为义,如同在献上自己最得意的战利品。
“我手里握着他们挪用公款、伪造账目、非法交易的所有证据。董事会那几个老家伙,也早就被我喂饱了。所以现在我父亲一断气,整个季家,都是我的。”
“阿为,”他捧起傅为义的手,虔诚地吻了吻他的指尖,声音又变回了那种柔软的、讨好的腔调,“我做了这么多,不是为了季家。我只是想拥有足够的力量,能站在你身边,能光明正大地爱你,能......成为一条对你有用的狗。”
“我不想你帮我,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也是有用的。”
季琅一五一十地把自己一直以来做的事情简要地告诉了傅为义。
傅为义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抬起手,掐住了他的下巴,没什么力气,但是季琅很配合。
他的手指探进季琅微张的双唇之间,碰到他虎牙的牙尖。
“你做的不错。而且,你今天虽然胆子很大,不过还算听话。”他用拇指指腹来回划过锋利的牙尖,用了些力,将指腹压出凹坑,带来轻微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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