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柳之杨身边,拿起手里的酒喝了几口。
柳之杨坐了起来,接过他的酒,闭着眼睛猛灌一口。
辛辣的感觉在嗓子里散开,柳之杨这才有了些活的实感,脑子也没那么沉了。酒果然是个好东西。
甘川看着他,抬手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后颈。
“亲爱的,杀得好。”
听着他的话,柳之杨又喝了一口,轻声问:“你是不是早知道这里有什么。”
“我不知道,”甘川说,“但能让你开那么多枪的人,一定是做了非常不好的事。”
柳之杨看向甘川,月光落在他眼中,悲哀又痛苦。
甘川把他揽入怀中。
柳之杨的头靠在他肩上,感到无限宽慰的同时,忽然闻到了一股香味。
不是甘川的,是别人的味道。
柳之杨心一沉,一股无名火突然窜起,他因为眼前人身上的香水味而心烦意乱。
这情绪来得不合时宜,又如此强烈。
他把人推开了些,看着甘川,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问。
要在平时柳之杨没什么好犹豫的,但现在,他不想再接受任何冲击了。
甘川浑然不知,手抚上柳之杨的脸,“怎么了杨杨?”
袖管里的味道更重,这只手,还碰过别的人。
柳之杨推开他的手,眉微微皱起,站起身,往草坪外走。
甘川虽不明所以,但也赶紧跟上,“亲爱的,怎么了?”
柳之杨说:“把外套洗了吧,味很大。”
甘川抬起手臂嗅了嗅,这才明白是什么把他惹怒了。他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亲爱的,杨杨,之杨……”
柳之杨脚步不停。
甘川上前,把他按到树干上,“柳之杨,我没碰他。”
柳之杨抬眼看向他,没说话。
甘川往前一步,把他整个人挡在阴影中,说:“亲爱的,在这种事情上,你不应该怀疑我。”
柳之杨的手搭在甘川肩上,想说什么,“哥……”
甘川偏头,吻住他。
肩上那只修长的手骤然收紧。
“理事!你把这个药……我去!”
阿冷跑了过来,一眼看见树下的二人。
柳之杨听见声音要挣开,却被甘川按得更紧。
放在肩上的手转而去推甘川的胸口,被甘川抓住,按到头顶。
“让她看,让她去说。”
甘川低声说完,更用力地吻住眼前的人。
……
第二天早上,考察团返回,白瓦霖客客气气地把他们送到大门口,摆手道:“甘总,各位,下次再来玩儿啊!!”
其他“专家”们食髓知味,纷纷点头,笑着说下次见。
甘川则重新戴上了那副黄色墨镜,搂住白瓦霖的肩,把他按到自己胸口,说:“白经理,下次见面,老子一定杀了你。”
说完,笑着放开他,招招手,走向黑色劳斯莱斯。
白瓦霖听见那话的时候腿一哆嗦,差点没站住,可再看甘川,他又是笑着的,只能安慰自己他只是开玩笑。抬起颤抖的胳膊,“甘总,您慢走。”
柳之杨为甘川打开车门,看了白瓦霖和整个园区一眼,坐进车里。
戴上眼罩前,甘川对司机说:“去水坝那儿。”
司机确认了一遍:“甘主席,不回集团,去建设中的水坝吗?”
“嗯”。
送他们的车在距离水坝一公里处停下,柳之杨和甘川摘下眼罩,换上自己的车。
“还是宾利好坐。”甘川上车后,问柳之杨,“亲爱的,算的距离怎么样?”
他们这一趟考察基本摸清了园区的防守,若是有达耳相助倒是也不难拿下。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园区究竟在哪儿。
柳之杨说:“不行,哥。车基本往北,走了两个小时,时速六七十。南边山多树众多水系也多,很难排查出来。”
甘川听后叹了口气,又要点烟,被柳之杨拿走。
“少抽点。”
甘川考察一天的园区,抽了三包烟。
甘川笑说:“哎呦没关系亲爱的,园区里抽是因为压力太大了,那园区真是阴啊,老子一进去就感觉快被闷死了。”
柳之杨把他的烟收进自己怀里,看着窗外的山清水秀,也缓缓吐出口气。
水坝建在勃生江边上,过去全得走土路。甘川接下项目才知道,原来这水坝已经建了一半,达耳的资金跟不上了,这才招标的。
如今甘川接过工地,派了集团的工人来,建设速度飞快。远远地已经能看见江上横亘的大坝。
此外,山顶处还建了一圈工地,看上去有模有样的。
甘川说:“水坝工期长,估计还得要一年才能竣工。哎呦妈的,在陈颂地盘上建水坝,我怎么心里那么不踏实……”
车开到半山腰,“哐”地一声,一个人从天而降,砸在车顶。
甘川彻底闭嘴了。
等把人从车顶抬下来,那人口吐鲜血,已经不行了。
柳之杨看了一眼他的帽子,上面写着“建工集团”几个字。
“是水坝的工人。”柳之杨说。
甘川站起身,往山顶看去,阳光刺眼,但他仍然看见了一群人探头探脑地往下看。
看见甘川,脑袋立刻全缩了回去。
这些人没带安全帽,许多光头,手臂格外健壮——不是建筑工人。
没等细想,拐弯处传来声音:“老板,你终于来了!”
是雷。
他灰头土脸,身上全是泥渍,显然刚从施工地过来。
看见地上躺着的人,他一愣,随后跑到柳之杨身边说:
“老板,伐木场的人又来了,这次非说我们投了木材,和工地上工人吵起来,推搡的时候,把这个工人从上面推了下来。居然摔死了……”
柳之杨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伐木场,陈颂那个吗?”
雷点头。
甘川则捕捉到另一个细节:“什么叫,又?”
“……是你们先偷木材在先!偷东西就得付出代价!”
“胡说八道!而且就算我们偷了,你们也不至于杀人吧!”
“你看,你们承认了!就是你们偷的!你们这群小偷、垃圾,今天必须陪木头钱!!”
两方在工地边上吵得不可开交。一边是山崖、一边是水库,稍有不慎就会失足掉落。
“你们才是垃圾,跑到工地上闹事,知道我们老板是谁吗?!”
“你老板算个屁!”
“你……老子今天一定要把你推下去,为老李报仇!”
双方越吵越激烈,动起手来。
“别吵了!”雷跑到两队人中间,把他们抵住,“都给我闭嘴,老板来了!!”
听见这话,工地一方才不情不愿地停住推搡。
但伐木场那边显然没想结束。
他们有数十人,其中有个两米多、面部畸形但身材健硕的男人上前,趁雷不注意,猛地一推。
雷脚一滑,只来得及叫一声,人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柳之杨示意身后手下救人。
“喂,”甘川没下车,伸出手拍了拍车门,喊道,“说的就是你们,那边那群蠢猪们。”
伐木场众人转头。
“你他妈说我们什么?”有个伐木工举起手中的电锯,对准甘川。
很高的男人拦住这个伐木工,上前几步,指着车里的甘川说:“你是这个工地的老板吧?你们工地上的人偷我们的木材!”
甘川笑起来,说:“陈颂教你们这么说的?编故事的水平下降很多啊。”
他的眼神锐利,“老子这里他妈的是水坝,要你们的破木头等着烂吗?”
“你少胡扯了,要么赔钱,要么……”男人和身后的伐木场工人们都捏了捏拳头。
甘川笑着用舌头顶了顶侧脸,取下黄色墨镜,“陈颂真他妈烦人啊。”说着,要去开车门。
柳之杨拉住甘川,摇了摇头。
工地上基本是工人,和伐木工干起来没有任何好处,还会耽误工期——正中陈颂下怀。
柳之杨打开车门下车,问伐木工们:“多少钱?”
为首的高个子比了个五。
柳之杨对小弟说:“给他五万。”
“五十万!”高个子说。
柳之杨脚步一顿,也没多说什么,“给他五十万。”
晚上,甘川和柳之杨住在工地的设计楼里,不大的房间只有一张高低床、一张书桌。
甘川在澡堂里洗完澡,哼着歌往外走时,遇到今天被围堵的那一群工人。
他们个子不高、一身腱子肉、眼神畏畏缩缩,看见甘川都低下头喊“甘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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