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朵走了。
他要和他分手, 然后再也不回来了。
他的呼吸声粗重,目呲欲裂,当即拿出手机要拨打他的电话号码,在一声声的“嘟嘟嘟——”中,他拳头捏紧了, 想一拳砸在墙上, 祈祷他会接电话,他会和他解释一切他想听的事情,不要挂断他的电话,他要知道他在哪......不能走!!!
求他接电话......
“铃铃铃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从房间里传出。
匙越拿手机附到耳边的手僵住,这是......
隽云的电话......
“吧嗒。”
卧室的门打开了,隽云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他脸庞白净,穿着一身柔软的白色毛衣,裤子还是今早给他套上的黑色长裤,手里拿着手机。
他看到隽云的食指指关节破了个口子,上面还有干掉的血痕。
“手怎么受伤了?”匙越听到自己看似冷静地这么问。
太不真实了......
像是溺在水里的人溺久了终于游到彼岸,从水里挣扎出来大口呼吸的时候,肺部挤压扩张的酸疼感还没袭来,大脑的保护机制让他有一瞬间呆愣懵滞,只能下意识抓住眼前最要紧的事情来问。
隽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哦,刚才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匙越脑子里全是对这句话做出的阅读理解。
他刚刚果然出门了!
但是他为什么要告诉他,他出门了呢?他那时候果然是看到他的做那些事情了吧?
但是他为什么不跑呢?
为什么还留在他家,为什么还留在他身边......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拿着他那一袋子药跟在隽云身后巴巴地进了屋子里。
隽云坐在床上,他环顾屋子一圈,一下就看到了床上的书包,以前都是放在一个角落的,此刻却被拿到了床上,再看柜子,柜门已经打开了,而他之前摆放整齐叠的跟块豆腐似的衣服,此刻叠的歪扭,被塞到柜子的最上方,压在他的那些衣服下面。
说明刚才拿出来过。
他刚刚其实是想走的,他不想待在这了。
但是他最终没有选择走。
这是什么意思......
匙越又返回客厅拿药,然后回到卧室,心神不定地拿着碘伏隽云的伤口消毒,半跪在地上,西装裤绷紧了。
一只手小心拿着沾着碘伏的棉签,另一只手捧着隽云的一根手指,拿棉签轻轻点了点隽云的伤口。
匙越心里想着事,忍不住抬头,打量隽云的表情,可惜他垂着眼眸看着匙越忙活,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只得作罢,匙越就低着头,拿碘伏消完毒之后,从装着药品的袋子里挑挑拣拣,拿出他之前在隽家试点药店买的小云朵牌创可贴,在隽云的伤口上好好包扎了一番。
隽云抬起手指,看着上面的云朵创可贴,可有可不无地扯了扯嘴角,那是一个嘲讽的笑。
这一笑让匙越心里更加忐忑了,但是隽云又没有主动问他那些事情,他也不好先说,只能头皮发麻地问他:
“你刚才在干什么呢?”
隽云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平板:“下学期的电子书老棠已经发到了群里,我在看下学期要学的内容。”
他也看过去,平板还没有关掉页面,上面显示的是他没见过的内容,不是隽云平常的看的那些全英文全法文课外书,而是一些有例题讲解的课本页面。
“提前预习吗?”匙越的声音已经可以算得上小心翼翼。
“嗯。”隽云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提前预习好啊,提前预习挺好的......”匙越没话找话,问他:“你吃饭了吗?”
隽云又“嗯”了一声。
匙越:“那、那些菜......”
“我放到厨房里了,不然客厅里有很大的味道。”
“噢噢......”匙越受宠若惊,没想到隽云还会做家务。
下次可不能让小云朵做了。
而且,他还以为......他还以为隽云因为生气,连带着也不想看到那些的碗筷,全倒掉了。
隽云看着他紧张的模样,福至心灵地想,难道他以为他倒掉了?
但其实他还没到那种浪费粮食的地步。
匙越试探性地问:“你之前不是想出门吗?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隽云还没说什么,匙越就说:“就明天?”
隽云沉默半响,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他垂眼看着匙越一身衣服都被雪淋湿了的样子,分明西装革履打了领带,可是这么狼狈,跪着一条腿,上衣褶皱裤腿紧绷,衣襟都湿透了,乌黑的头发淋着白白的雪,拉着他的手放在心口,他的心跳还很快,仰着头看他:
“我们明天去约会吧。”
完全祈求的语气,隽云不予理会,踢了踢他的膝盖:“你先去洗澡吧。”
“那你等会要去哪?”
“匙越。”隽云的脸冷下来:“滚去洗澡。”
“.......”匙越只得起身,他站在床边,一米九个头带来压迫感,以隽云的角度看过去,就发现他现在垂着眼皮,用一种很受伤的表情看着他,活像是他是什么负心媳妇,要趁他去洗澡跑掉一样。
但是,分明是他先骗了他吧?
匙越拎着他的西装外套,转身朝浴室走去。
厕所门关闭的声音传来。
隽云有点头疼,匙越从他眼前消失,他终于能安静一会儿地思考了,他和匙越的关系接下来要怎么办?
关掉平板,把他的书包放到梳妆台面上,脱了鞋重新躺到床上。
说实话,他在酒吧看到匙越拿鞋尖碾过跪着的那人手背,拿烟头烫人时不为所动的表情,那一瞬间他觉得匙越太陌生了。
他觉得他认错人了,但是匙越的长相他又再熟悉不过,匙越做那些事情得心应手,看着别人惨叫发抖,甚至眉头都不皱一下。
其他人叫他老大是真的,连带着之前在房间里找出来的那把枪也是真的。
东城区这么乱,到处都是烧杀抢掠,但是为什么没有人敢来他家闹事?甚至他家附近都很安全,一切都说得通了。
只是当时寒冬腊月天,他站在酒吧的玻璃墙外,看着一墙之隔发生的事情,就像有一盆冷水从上往下浇彻他全身。
不过他现在已经想清楚了。
现在想来,匙越不告诉他,或许也有他的道理......
但是也不代表他就能完全做到原谅匙越的欺骗。
“隽云,你在吗?我衣服忘记拿了。”低沉的嗓音从厕所里传出。
隽云起身,纳闷他怎么洗澡都不带衣服的。
在衣柜里随便翻找出来一身上衣和裤子,走到厕所门口,递过去。
门把锁拧动,随后里面的氤氲水汽铺面而来,隽云不由得后退一步。
匙越站在门后,单手手臂粗壮结实,起伏的线条盘虬着青筋,头发打湿了垂下来盖到眉眼,肩膀上搭了一条湿透的毛巾。
他接过隽云递来的衣服,低着头从上而下地看着他,和他说谢谢,隽云就看到他刘海湿漉漉的,睫毛长长的,也湿了,有水滴从睫毛上滴下来。
眼神里透着可怜。
隽云的视线从他满是水珠的俊美脸庞一路往下滑,略过他的胸口上有细密的伤口,心想那时候第一次看到他身上的那些伤时,还以为真的是以前的同学霸凌他,现在想来,是因为他经常打架吧。
毕竟是什么老大呢。
再看到他肌理分明的腹肌,心道他就没有这样的腹肌,估计是因为他不会像匙越那样爱打架吧。
再沿着他腹肌往下......
“嗬——”
隽云的眼睛顿时闭起来。
脸上烧红一片,他赶紧抓住门把手狠狠把门关上,伴随着一声关门巨响,是再难以维持冷淡的声音,听着声音似乎都能想象到隽云裂开的表情。
“你怎么不关门!”
地痞流氓吗?
“你好像很喜欢看。”匙越很实诚地说。
“......”隽云不理他了。
厕所很快又传来了淅沥水声,隽云刚坐在卧室的床上,就听到匙越又在那里喊他:
“我的内裤好像没拿。”
隽云没应,他就一直在叫他的名字:“隽云,隽云你在听吗?你还在吗?小云我内裤没拿,小云朵你在吗?”
这个人真的事情很多。
眼见他一声比一声高了,再这样下去隔壁都可能要听到了,隽云只得赶快起身,敲了敲厕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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