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里的水剧烈地荡漾。
阮舒一手扶着浴缸,一手按在他的肩上,脑子完全是混乱的,灵魂有一半仿佛飘在空中。分不清楚是欢,愉多一点还是痛楚多一点。
第二次断片儿前,她最后的记忆是他抱她从浴缸出来了。但是她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他也还在她的身体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而他在她耳边不断地命令她叫出来。
***
空气里飘散着一股尚未消散的情,欲的气息。浴缸里的水流得满地都是,像发了水灾,完全浸湿了地毯和他们丢在地上的衣物。
傅令元本也不打算再穿那几件衣服,去行李箱里翻,无意间照到镜子,照见了自己背上数道狰狞的抓痕,肩膀上的牙印都出了血。最醒目的是左脸颊靠近腮边的位置还被她的指甲划了一道。
是她晕过去之前弄出来。
讨好衣服,他走回到床边,俯视阮舒。
嘴唇上的齿痕明显。
想想最后她终是被他搞得没有办法而欢,愉地娇,声连连,也不明白她先前何必非得忍着白白受苦。
不过她若轻易妥协,又哪里会是他认识的那个女人?
傅令元弯身,帮她捂紧了被子,目光在她蹙起的眉眼转了一圈,脑中回想起她的一些表现和反应。脸上不觉凝起一丝疑虑。
旋即,他离开房间。
守在过道尽头的栗青立即迎上前来,瞥见他脸上的指甲划痕,顿时嬉皮笑脸:“嘿嘿,没想到阮姐挺凶猛的。”
傅令元不冷不热地掀了掀眼皮。
栗青收敛表情,转口询问:“老大要不要处理一下伤口?”
划痕说长不长,但创可贴怕是盖不住。不过傅令元也无所谓:“不用处理了。”
“看着点。”他瞟了一眼房间,交代完,迈步离开。
除夕夜,酒店大厅没什么人。傅令元从电梯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休息区沙发里的赵十三,正和站在他对面的荣一怒目相对,好像很快又要打起来的架势。
傅令元走了过去,赵十三这才栽头栽脑地结束和荣一的僵持,迎到傅令元面前:“老大。”
“车钥匙给我。”傅令元对他伸手。
赵十三愣了一下,提醒他:“老大你今天早上是自己开车回来酒店的,车钥匙在你那儿。”
傅令元折了折眉,才恍然想起来。
赵十三眼神古怪,显然觉得这种健忘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自家老大身上。
“要去哪?我送你。”身后蓦地有人出声。
傅令元回头,毫不意外地看到陈青洲。
勾勾唇,他并没有拒绝:“那谢了。”
陈青洲朝荣一示意。
荣一立即先出去准备车子。
少顷,四人同一辆车。
荣一司机,赵十三副驾驶座。傅令元和陈青洲并肩坐后排儿。
“去哪儿?”陈青洲问。
傅令元懒懒道:“药店。”
陈青洲扫一眼傅令元脸颊的划痕,辨认出出自女人的指甲,说:“夫妻感情不错。”
傅令元斜睨陈青洲:“比起你这样的老光棍,我确实比你好太多。”
陈青洲抿抿唇,未接话。
傅令元收回视线时,瞅见一打的啤酒,对陈青洲又一斜睨:“你这是去傅宅?”
未料想他一猜即中,陈青洲稍一怔,很快淡淡笑了一下:“令元,比起陆家父子,你和我更有默契。”
“但我和你没血缘关系。”傅令元回得毫不犹豫。
关于他的身世,陈青洲是知道的,闻言无话。
车子先抵达的傅宅附近。
陈青洲拎起那打啤酒下了车,叮嘱荣一凌晨一点再来接他。
傅令元微眯一下眼,冷不丁道:“好一个解决你的机会。”
陈青洲笑一下,别有意味道:“路上小心,别车毁人亡。”
前头的赵十三和荣一已然又怒目相对。
目送车子开离后,陈青洲提着啤酒,视线转回到面前的河岸。
傅家大宅灯火通明。耳畔是周围居民楼传来的鞭炮声,不远处的天空高高燃放着五颜六色的烟火。
脑海中有无数的回忆闪现。彼时的美好,之于此时的他而言,却是一把锋利的刀刃。
自嘲的笑笑,陈青洲走上桥,在桥中央停下。
桥墩并不高,只是因为白天的大雨积了水。他稍微擦了擦,随意地坐上去。
***
这边车厢里,傅令元自陈青洲下车后便没有再说过话。
斑驳的灯光不断掠过他的脸庞。
面无表情,颌线紧绷。
手上。他攥着,在膝头反复地掂着。
除夕夜,大多数的店面都闭门休业,车子绕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一家药店。赵十三询问:“老大,你要买的到底是什么药?着急么?如果不着急的话,我——”
傅令元直接打断他:“去cblue.”
赵十三愣怔——不是买药么?怎么又去cblue?
但不该问的他自然没问,只指导荣一要往哪拐。
虽然是除夕,cblue也没有歇业,就是客流量看起来比平时少。
“你们在车上等着。”傅令元下车前发话。
正准备一起下车的赵十三再度愣怔。依旧不多问,只点头:“好的,老大。”
傅令元进去了好一会儿。待他上车后,赵十三特意打量他一眼,却没看出任何的异常。
又是一路的沉默。
回到温泉酒店,三人下车,走进酒店大堂时,傅令元顿住脚步:“今天除夕,你们兄弟俩这么多年难得聚首,一起去吃顿年夜饭。”
赵十三冷汗涔涔。连忙摇头:“老大!他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私下里从来不联络的!”
傅令元笑:“别紧张,我又没说你什么。”
“那我也不会和他同桌吃饭。”
“这是命令。”傅令元不咸不淡地撂完话直接走人。
赵十三霎时懵在原地。
***
第二次睁眼,阮舒是被饿醒的。
盯了虚空有一会儿,她渐渐凝回焦距,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床上,而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心跳好像已基本恢复正常,脑子里那根异常兴奋的神经,似也被暂时压住。可所有糜烂的画面像自动播放的电影一样,停不下来地闪现。
不久前的,和很久以前的。都有。
阮舒抬起手臂,遮挡在眼皮上,手指紧紧揪住床单。
要怪谁呢?
自作自受吧。
乱吃药,又不自量力地勾他。
唯一庆幸的,本就是副残破的臭皮囊,不至于让她产生太多的负面情绪。
药物的作用尚未完全消散,她第一次吃,又给吃了两颗,没想到能维持一整天。不过倒使得她浑身的酸痛感有点不真实,就像听人的声音那样。隔着一层保护膜。
阮舒从床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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