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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_平方缪【完结】(890)

  四目交视。

  他好像很喜欢她方才的触摸。神色愉悦,眉目疏朗而清隽,眸底似燃着一团火,要包裹她,要烧她。

  她微微歪头,面露狐疑,轻声启唇:“你是谁?”

  “……”

  气氛一瞬间微妙的安静。

  阮舒清楚地看到他的愉悦破碎,刹时转为愠怒。

  “我是谁?”他凌厉的视线带着杀气,气场强得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不知道我是谁,你还啃得那么起劲?!”

  尾音尚未完全落下,他霍然翻身。

  她被锁在他的身下。

  他吻她,他摸她,他揉她。

  她久违地柔软,久违地气喘,久违地发热发烫,久违地产生渴望。

  半晌,他伏起身体,手指握住她的下巴,自上往下睨她,眸子眯着:“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阮舒涣散的目光渐渐收拢,凝回焦聚,瞳仁乌漆,朦胧的眼神恢复清明,静?地与他对视。

  不是幻觉……

  不是做梦……

  真真切切的。

  傅令元……

  是傅令元……

  是他……

  为什么是他?

  他为什么在这里?

  脑袋还在疼,思绪乱糟糟。阮舒蹙起眉心。

  傅令元的手指收紧一分,重复问:“我是谁?”

  阮舒不作声,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因为她的针织衫被掀至心口,皮肤暴露在空气里,有点凉。

  倒庆幸今天穿的是高领,否则可能已经被脱光了。

  察觉她的轻颤,傅令元低下身体。搂住她。

  阮舒无力地把一只手臂放上眼皮,挡住视线。

  傅令元拂开她的手。

  阮舒别开脸。

  荣一人在外面……远水救不了近火……

  忖着,她朝洗手间的方向唤:“褚——”

  傅令元又一次用嘴堵住她的嘴。

  她想推开他。

  可她很晕。

  电视机里之前停止的电影,不知什么时候自行开始重播,声音从休息区传到这边来,肆无忌惮地飄散在空气里。

  她越来越晕。

  衣服终究还是被剥了。

  他一寸寸地燃她,分离多月积压的热情仿若全倾注于现在,迫于发泄。

  阮舒的思绪剧烈挣扎着,赶在自己最后一丝理智沦陷之前,强迫自己翻身,用后背对着他。

  傅令元按住她的双肩拉回她,正打算低头继续描摹她,瞳孔骤然剧烈收缩,目光狠狠抖了几下。

  室内的白炽灯通明,一览无遗地照出她后背的整片狰狞。

  一条条,一鞭鞭。无数条伤痕纵横分布,相叠交错。

  记忆中她白皙无暇的皮肤,就这样残破地碎裂其中。

  那段她被谭飞用皮带抽打的影像浮出他的脑海,清晰播放。谭飞对她落下的每一鞭,仿佛都能自动对应到眼前她后背的每一处狼藉。

  傅令元脊椎僵硬,盯得怔怔而笔直。

  他伸出手,缓缓地靠近,轻轻地触上,摸到的全是凹凸不平和粗糙。原本光滑细腻的手感荡然无存。

  “为什么会留疤?”他双眸似淬了浓稠的墨。

  “好看吗?”阮舒反问,嗓音清冽幽凉。

  “庄爻他们没及时找人给你处理伤口吗?!”傅令元阴厉。

  嗯,看来他已经猜到,是庄爻和闻野将她从谭飞手中救出。阮舒抿一下唇:“你在怪他们?”

  她如同听到什么笑话,轻嘲:“你在拿什么资格和立场怪他们?”

  傅令元眸光一闪。

  阮舒衣不蔽体,趴在地板上,这样的姿势,很容易唤起她疗伤期间的回忆。

  那些日子。每天闭眼就是一幕幕地梦见他拥着小雅而弃她于不顾,每天睁眼则是思想斗争着为他找理由说服她自己、一心只想赶紧下山问他一个解释。

  暗暗沉一口气,她平静而平定道:“一条命都捡回来了,还怕留几道疤吗?我就是故意留下它们的。重要的纪念品,不能忘记……”

  从傅令元的角度,她侧着脸,像在用眼角余光看他,又好像仅仅平视前方。

  双拳紧握,他沉?,脸坚硬得像岩石一般。他覆身,拢住她,抱紧她,吻她的后颈,她的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道歉,随着他嘴唇的移动,不间断地。好像除却这一句,他再没有其他话可说。

  哪怕,撒个谎,也没有。

  俨然,他无从为他自己的行为辩解。

  阮舒也不曾认为在这件事上他能有所辩解。毕竟她清楚地知道,他本就是这样的男人,他的野心才是最重要的。

  而他此时的亲昵和亲吻,再无关旖旎。充满愧疚,充满怜惜。

  阮舒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完全无动于衷。

  半晌之后,傅令元把她的正面翻回来。

  四目相对。

  碎发下,他的?眸深敛,深深地注视她,拇指在她的唇边来回刮蹭。

  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映照出的她凉淡的表情。

  他低下唇来。

  阮舒别开脸。

  他的唇腻在她的耳廓。

  “跟我回去。”他说。

  “去哪里?”

  “回海城。”傅令元从她的耳廓吻回她的脸颊,“不要再从我身边离开了……”

  阮舒唇边挂出一抹讥诮:“回海城,继续当你的地下情人?”

  “不是地下情人!我只有你一个!”傅令元嗓音冷沉,捧住她的脸,挑了重点先问,“你离开海城前,给我打过电话,结果是小雅接的,还含糊不清地说我在洗澡。对不对?”

  要为他自己辩解了是么……阮舒不作声,静待他的下文。

  傅令元眼神清沉:“我当时是在洗澡,但不是你误解的那样。少骢当时受伤了,我忙里忙外,脏衣服一直没换,半夜才去清洗。”

  阮舒眼波无澜。

  “你也在介意生日会上我和小雅的事情,是不是?”傅令元挑高她的下巴,有点生气。“你不清楚我那是逢场作戏吗?我和她什么关系,不是早就界定过给你?要我再说一遍吗?你可以吃醋,但你不能质疑我!”

  阮舒缄?不语。

  傅令元捏住她的脸颊:“你不信我?”

  阮舒淡淡一笑:“不是不信,而是,不关我的事,你不解释也无所谓。”

  她伸出手,摸上他的脸:“‘至高至远明月,至亲至疏夫妻’。什么信任不信任的。于己于人,其实都是枷锁,都是负累。我不需要,我也不想要。一个人才最轻松,不必忍受猜忌,不必遭遇挫磨,不必反反复复地用所谓‘信任’强迫自己接受,让自己痛苦。”

  “一个人?又来这一套?!”傅令元眸子深凛。眉心变得冷厉,“带着?金荣的杀手儿子跑来庄家当家主!公然相亲选男人!让国际通缉犯当你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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