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深一直在楼下惴惴不安的等待着,自从吴知远上去后,他就无心在做任何事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江深很怕诊断出什么很严重的病来,但他又更怕什么病都诊断不出。
这种左右为难的心情,让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一楼客厅来回转着。
这份焦躁,直到看到吴知远带着池漠下楼时他才得以缓解,直接一个大跨步上前,伸手扶住了状态明显不怎么好的池漠,然后用交集的神色询问吴知远,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吴知远也是言简意赅地和江深说明了情况,医德极好的把他们在房间里谈论的过程全部省略,只留下最终的结果:“他有焦虑症,不过不算很严重,目前并不需要吃药来控制。”
“焦虑症?”江深眉头一皱,但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焦虑症,这要是有个抑郁或者癔症啥的,那才叫真的危险呢。
江深在楼下等待的这段时间把他认知中知道的一些心理疾病都想了一遍,越想就越是令人心惊,他很难将这些病症联系到池漠身上。
在他心中,池漠是强大的,不管是外在还是内在都是一如既往的强大。这样一个内核强大的人,也会得这些病症吗江深无数次在心中质问自己,但池漠身体表现出来的种种不对却让他无法排除掉这些可能。
江深舒了口气,如果只是焦虑症的话那就好进行干预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过江深也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不管是什么心理疾病,只要确诊了,那就是有问题的,池漠现在需要照顾,也需要帮助,眼下第一步行动应该要通知他的家人。
这么想着,江深也就这么说了。
他本是好意,但没想到池漠在听到这话时却一反常态的反应巨大。
“不能说!”池漠几乎是以惊恐的姿态一把扯住江深的手,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他:“我看心理医生的事情,谁都不能说。”
“为什么?”江深一脸不理解,可他看着池漠抓着他的那只手,看着他细的过分的手腕,看着他明显突出的腕骨,却什么重话也说不出口了。
那挂在嘴边的“你清醒一点”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江深不认可这种谁也不说的方式,生病了一个人扛着是没有好处的,更何况是心理疾病这种需要监护看守的疾病,家人是很有必要有知情权的。
顾及池漠刚得知自己生病的情绪,江深没有直接强硬地给人做决定,而是耐下性子,试图和池漠讲道理:“心理问题也是身体问题,现在出了事,是需要一些人知道的,最起码要和你爸爸妈妈,你的亲人说一声吧。”
他现在是还在华国,但他又不能保证每天陪在池漠的身边,就算他想,他也一定有不能陪在池漠身边的时候。
让患有心理疾病的人一个人呆着是很危险的,不管池漠有没有自毁的想法,也终究会有一天在没人法注意到的时候折腾自己折腾的死去活来。
再加上他本来就还有哮喘这种随时有生命危险的疾病,这件事就他一个人知道不管从哪方面看,都实在是太没有安全保障了。
江深毫不动摇地认为这件事就是需要更多的知情者,可池漠的不同意让他很为难。
他不理解池漠为什么不同意,是因为觉得得心理疾病很羞耻吗?可他给的回复又不足以支撑这个理由。
江深稍微代入一下就受不了了。
现在池漠的样子像是铁了心的腰一个人扛着,江深也是很头疼,他只能走说服池漠这一条路,别无他法。
毕竟池漠如果真的死活不同意,江深就算再大胆也不能擅自告诉别人这件事,这是池漠的隐私,作为朋友要给予最基本的尊重,哪怕打着为他好的名号,也不能在当事人不同意的情况下,将池漠患有焦虑症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
听着江深的劝解,池漠眼眸无波无澜,他还是摇头,一口否决道:“不行,我从小到大已经麻烦他们够多了,单是过敏源的事情就够让他们头疼了,如果我看心理医生这件事被我家里人知道的话,他们只会更加的担心。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他们也帮不了我,到头来只会徒增大家的烦恼。”
不想要家里人担心?这算什么狗屁理由啊?找借口也不是这么找的?这要是真出事了家里人才知道真实情况才是真正的让人担心吧!
江深听得无比头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虑这么多东西,现在生病的是你啊,能不能先考虑考虑自己呢?
江深要被池漠这话气死了,为自己考虑一下是会死吗?这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已经确诊了,他竟然还在想着不能让家里人担心?这是一回事吗?藏着掖着又有什么好处呢?难道不会让家里人更担心吗?
换任何一个人,按照江深的性格脾性早就要怼过去了,可奈何面前的人是池漠,还是红着眼睛看着他的池漠,他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了。
打不得,骂不得,想要哄人却也无从下手。
大少爷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可奈何。
面对这样子的池漠,他发现自己束手无策。
可是作为唯一一个有立场且知情的人,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劝池漠,去说服他。
于是乎,在压下自己的气焰后,挣脱开池漠抓着他的手,用一种平和但又带着祈求的语气开口说道:“你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啊,都已经查出有问题了,那就应该要直面这个问题,而不是隐藏啊!你一直逃避这件事情,不去和任何人说,没有人能帮你,知道吗?”
江深说的很委婉了,一点生气的苗头都没有让池漠感觉到。
他觉得自己已经将态度和观点表达得很明确了,这件事不能藏着,需要让一些特定的人成为这件事的知情者,这样才能保证一定的安全。
可是池漠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甚至比刚开始更加坚定了。
“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人能够帮我。”池漠目光如炬,用着不容置否的语气说道:“没有意义,和谁说都没有意义,心理疾病这个东西只有靠自己才能走过去,我没有在逃避问题,我正是因为想要解决这个事情,所以我才要慎重地考虑这件事情的解决方法。”
“这就是你想到的解决方法吗?如果不是我发现你有异常,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自己来看心理医生?”
江深彻底憋不住了,他要被气死了,一时间也没有心思去管自己的语气和表达方式了,直接脱口而出道:“momo,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没有人会怪你,他们心疼还来不及呢!大家都会帮你的。”
江深这句话的声音明显比之前大了不少,而池漠被这么一激,情绪也被带动了起来。
他直接扭过头去不再看他,语气坚韧中带着明显的倔强:“不要,我不需要!我不要你们的照顾,我也不要你们来心疼我,这从始至终都是我自己要面对的事情,我不想要任何人来插手,你们也不要来担心这件事情了,可以吗?”
池漠的声音也比之前大了许多,他像是竖起了盾牌将自己全方面遮挡了起来,周身散发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防备又疏离。
池漠语气中明显的激烈情绪让江深吓了一跳,他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被一盆冷水浇了个彻底。
他没有想要惹人生气的意思,看见池漠动怒,也是立即从气昏头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想也没想就软了语气,开始认命妥协地哄人:“你别激动,深呼吸,慢慢说,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池漠有哮喘,虽然是过敏性的,但是情绪激动也不是没有诱发的可能,江深不敢拿他的身体开玩笑,面对此情此景也是将一切道理抛之脑后,直接认了怂。
池漠深呼吸了几下,调整好状态后,抬头看向站在旁边像是犯错了被老师罚站的小孩一样的江深,叹了口气,语气恢复往常,轻声道:“反正这件事情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江深的眼眸暗了暗,像是自嘲一般,说道:“这是你给我的警告吗?”
“是,”池漠点了下头,语气严肃又认真:“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江深看向他,没有说话,半响,他像是彻底妥协般低下头颅,回道:“好,我知道了。”
说完,他让池漠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他去送送吴医生。
“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刚刚你也看见了,我现在算是他唯一的病情监护人了,我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才能更好的帮助他。”关上别墅的门,江深打着送吴医生的名义,两人并排的走在花间小路上。
吴知远刚刚就站在别墅一楼看着他们俩争论,自然清楚最后的结果,他看了江深一眼,和他说明具体的情况,他道:“他的情况有些特殊,虽然没有主动实施过自杀,但是他有过这种想法。”
“什么!他不是焦虑症吗?怎么会有想死的想法?”江深一听人都傻了,池漠不是焦虑症吗?怎么会想死呢?这跟他理解中的焦虑症好像不是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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