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象了下那样的画面,比如今天出现在漫天花瓣下的人是墨时衍,和另一个他看不清样貌的人,他应该称之为嫂嫂的人。
光是想一想,他就觉得呼吸变得困难,心情也变得极其复杂,比任何生病的时候都要痛苦,像是被只手紧紧攥着,朝着一个错误的恐怖悬崖不停坠跌。
余浅没想到他看似天真,但其实思虑很重,或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的无忧无虑。
“这个问题谁都没办法替你哥回答,”余浅说道,“你也不行,所以别再乱想啦,要相信你哥,他这个人不会做会后悔的决定,换句话说,他认定的事情,就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也就是说,把自己接回家养大这件事也不会是他后悔的事吗?
余浅转头看着暮安,用一种很沉静包容的目光,对他笑了笑,语气故作轻松的问道:“安安,总觉得你上了大学之后变得有点不一样,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暮安愣了愣:“啊……”
余浅:“有的话也很正常,因为能被你喜欢上的人一定也会是个很优秀的人,都已经长大了,谈恋爱也没什么的。”
暮安低下头,使劲抠了抠自己手指,说道:“没有。”
余浅并不强迫他一定要对自己敞开心扉:“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有了的话也不要害怕,爱情是不受控的,你没有错,一定不要自责。”
暮安不知道余浅是怎么看出自己已经因为无可遏止的占有欲陷入深深自责的,他并没有说太多,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会泄露出秘密。
余浅陪他安静坐了会,等到墨时衍回来后送他们上了车。
回家后暮安心情还不太能平复,他跟墨时衍借口说太累了,早早便洗漱完上床休息,掏出手机给远在伦敦的墨轩竹发消息。
暮安:【我到家了】
墨轩竹:【婚礼结束了?怎么样,好不好玩?】
暮安:【好玩,特别美,我拍了很多照片,发你看看】
他发了照片过去,但墨轩竹过了十几分钟才回复他,【是挺美的】
暮安:【你打字怎么这么慢】
墨轩竹:【哦,我刚才跟别人聊天呢】
暮安立即嗅到些非同寻常的气息,【墨轩竹,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那边这次秒回,【不是,没有,别胡说】
暮安不可能这么简单放过他,【绝对有,你别想骗我,你不跟我说实话的话我就去问叔父叔母,他们肯定知道你整天在那边都跟什么朋友接触】
墨轩竹:【你敢问我就跟你绝交!不是这边的】
暮安直接从床上坐起来:【那就是真的有了!】
过了会那边回复过来,【现在真的还没有,还在追呢】
暮安不知道想到些什么,鬼使神差发过去一句,【我认不认识的?】
墨轩竹:【……认识】
暮安掩藏不住内心的激动,【是宋愿,对不对?】
对面似乎没想到暮安这么快就猜出来了,震惊了好一会才慢慢悠悠回答,【是】
暮安有点太激动,直接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墨轩竹很快接起来,先是威胁暮安绝对不准说出去,然后又被暮安追问着坦白了好多两人相处的细节。
听到后面暮安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么早就有苗头了。
被戳穿后墨轩竹直接破罐子破摔,拉着暮安说了好多有的没的,把宋愿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脸上一直洋溢着不自觉的笑容,看得暮安都觉得有点被感染到。
暮安问:“你真的喜欢他吗?”
墨轩竹认真道:“喜欢,很喜欢,特别特别喜欢。”
暮安歪着头,忽然也察觉到自己身边的朋友们也都渐渐谈起了恋爱,或者有了喜欢的对象,这样显得自己好像有点另类。
暮安专注的看着屏幕,像在钻研什么很艰难的课题:“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这哪里有什么严格的定义,”墨轩竹还是仔细思考了下,“如果非要说的话,喜欢是自私的,排他的,会有一种强烈占有的欲望,但是又不希望他痛苦,想要他永远开心,幸福。”
“还有吗?”
“还有,总是会想到他,梦里也会梦到他。”
挂断电话后,暮安梦到了一个人。
寒假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半,徐老师在暮安去画室的时候给了他一张报名表,是个规格很高的美术大赛,如果能在赛上取得名次的话,申请艺术学院的事会变得简单不少。
虽然暮安没答应过要去读艺术学院,但这个比赛错过就没有了,况且他仔细看了下,比赛地点在北市,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就在他先前去比赛过的那家会馆。
或许是种冥冥中的缘分,暮安最终交上了报名表。
徐老师知道后很高兴,整天拉着暮安集训。若说暮安一开始对这个比赛没怎么上心,在备赛的这段时间,他竟也被带动着慢慢燃起了斗志,在画室一练就是一整天,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对待比赛也越来越认真,甚至开始期待着或许能在比赛上拿到奖项。
暮安提早便跟墨时衍说了,这次比赛要凭自己的真本事,所以不让墨时衍跟着,也不用赵舟陪,宋愿这段时间在家闲着没事干,已经买了同个航班陪他去了。
说是这样说,两个都是没满20岁的人,墨时衍还是派了人暗中保护着。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暮安没在画室呆太久,回家自己开始收拾行李。
之前每次出去他的行李要么是钟姨提前给整理好,要么是墨时衍亲自给他收,轮到他自己了,他手忙脚乱把东西堆了满床,接下来还要再一样样往行李箱里放。
他看着就觉得头晕,干脆趴床上眯了会。
再睁眼的时候天都黑了,他看着满床凌乱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无助的抓了抓头发,踩着拖鞋准备出去寻求钟姨的帮助。
钟姨正好从三楼主卧出来,暮安忙问:“哥回来了吗?”
钟姨点头:“回来了,但是好像身体不舒服,我给送了晚饭进去,一口都没吃又让我端出来了。”
暮安看着钟姨手里的托盘,上前来接过:“我送进去试试吧。”
钟姨没阻拦:“也好。”
暮安小心翼翼端着满满当当的托盘,礼貌性的敲了敲房门,开门进去。
“哥哥,你睡了吗?”
屋内光线昏暗,床上有道模糊的黑影,却无人应声。
暮安走近两步,忽得察觉到些不对。
他已经通过药物治疗刺激腺体发育了一段时间,感知能力也比之前强了,更何况先前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他看起来有了些浅薄的经验。
快步走到床边,那种强烈的压迫感果然更加让人难以招架。
他把托盘先放在柜子上,第一时间调高手环档位,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空气中像是有股越来越浓稠的密网,正在朝着他严实的包裹上来。
他脚边踢到了一支玻璃针剂,里面已经空了。
他猜测的没错,是“alpha”的易感期。
可能最近他也忙于备赛,都没注意到吴医生最近有没有来过家里给哥哥做舒缓治疗。
想到之前目睹过墨时衍在易感期有多痛苦,这次只注射了一支抑制剂,看来是有好好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暮安想先试探一下床上人的体温,便俯身靠近了些,伸手探过去,白嫩柔软的掌心轻轻覆在墨时衍额头上。
温度竟然烫的惊人,抑制剂难道没有发挥效用吗。
暮安心中焦急,他并不知道上回在他面前还能保持理智的墨时衍是因为处于易感期结尾。
那只软绵绵的手掌转而向下,似乎想再学着墨时衍以前对待他的那样,再探一下脖颈间的温度。
可手才只在隐隐跃动的颈侧轻微擦过,黑暗中一双冷冽幽深的兽眸猝然睁开,抬手紧紧扣住那只细弱不堪的手腕,稍微使力便将紧靠在床边的Omega直接拖进了被子里。
第40章
身体骤然间失衡,一阵天旋地转,暮安已经被那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拽进了一片滚烫的黑暗境地。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声惊呼,后背陷入柔软的床褥内,即使闻不到什么味道,可那股浓烈到足以让人窒息的信息素还是劈头盖脸将他笼罩。
他像是被拖拽着坠入了海底深渊,汹涌,苦涩,却又带着焚骨般的炙热。
以往的冷静自持和优雅克制全都被波涛击溃,如同藏匿在深海中的可怖巨兽终于露出本来面目,用无尽的触须死死缠绕住他,疯狂挤压着他的胸腔。
暮安直觉这次跟上次相比简直天差地别,是他太过天真,以为处在易感期的墨时衍都跟之前是差不多的状态,虽然痛苦挣扎,但还是会在他面前保持最后的理智。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把他拖进被子,更不会这样紧密的搂着他。
背后紧紧贴附着一具沉重的身躯,滚烫的体温隔着单薄布料不断灼烧着他的脊背,一只铁臂绕到前面来死死箍住他的腰,将他牢牢锁在怀抱里,另只手则攥紧了他胸口处的衣襟,指节因为极度用力而泛白,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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