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关系维系的本质已经发生改变,因为什么而将这人留下,孟云栖不想知道,只知道与这人同床共梦,是自己这一年来睡得最安稳的时刻。
不用担心半夜惊醒,不会枯坐到天明,也不会再以烟草、咖啡续夜。
应枕,与我而言应该没那么特殊。
孟云栖在心里这样无数次这样诉说着,企图用这个方式抚平曾疯狂悸动的心,忘却那段以为刻骨铭心的感情,回到本来属于自己的生活里。
可他该死地贪恋起来,终究是欲壑难填!
他也只是个俗人而已,又有着不愿被对方掌控的强自尊,于是开口道:“你说床上的事?”
“那只是正常纾解,和你可以,和别人也可以。”孟云栖说得轻描淡写,装作没见到应枕的脸色骤变阴沉。
先发制人,才能让他不被牵着鼻子走。
孟云栖放在膝上的手默默握成拳,情感全都藏在掌心,不愿让它们露出分毫。
“好,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洒脱。”应枕声音抑扬顿挫,悦耳至极,至于有几分入了心就不得而知。
“住宿费和伙食费任你开。”应枕很快找回主场,“不过,我住在这里,真的不会影响到你那边的感情吗?毕竟我……”
“长得还不错,家里又有钱,还是单身。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很有威胁吧。”应枕自信道,那廉价的婚戒被他趁机藏在枕头底下,又在那空档时压在床垫下面,确保不会被找到。
一个人连自己的婚戒消失这么长时间都没想起,也没那么重视吧。
应枕信心满满地想着。
家境优渥的人,从出生就在罗马,丰富资源造就了自信从容的性格,同样也带有仿佛全天下没有什么事做不到的狂妄。
通过这样的表现,让孟云栖想起那个人,只觉得不愧是母子,在这时竟惊人地重合起来。
刺开他的伪装,把最丑陋的东西摆在他面前,自以为是地抓到他的把柄,逼迫他离开他。
现在的应枕,也在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他虚幻出来的“爱人”。
孟云栖一时不知该怎么去杜撰那个人,沉默片刻,坚定道:“不会。”
应枕简直被这两个字气得要升天,还得装作不在意,否则这场精心争来的游戏就要结束。
“那我也无所谓,我们之间本来就很有默契。”应枕扬眉道,不再去纠结那面都没见过的人,反正来日方长。
亲耳听到这话,孟云栖心里没来由恼怒。
无论用钱与否,都改变不了应枕对床上关系的随意,或许还有更多他不为所知的面目,还不如趁此时机好好看清楚,也不会再没日没夜受着不能得的煎熬。
当过往里那些美好滤镜碎了一地,放弃,应该能比想象里更容易吧。
任何事情有了开头,过程和结果都能水到渠成,只需要静候结尾就好了。
孟云栖把碗筷放在洗水池,见应枕碗里的面坨了,强迫止住那份“多管闲事”,默默把碗洗好,转身回房。
这个过程里,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想法。
他回到房间,反手锁门,反正还有另一间客房,再不济还有沙发能窝一晚,人总不能被困死。
看着眼前这凌乱的床铺,孟云栖不得不先整理。
这下就整理出压在床垫下的戒指,他看着这戒指,不由陷入沉思,他能肯定自己不会将戒指放在这里,那就只能是——
应枕!
真是幼稚。
孟云栖默默评价道,他重新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拿出手机开始构造那个不存在的爱人,只有足够真切,才能让应枕知难而退。
他没有自虐到一遍遍去回忆那些难堪的事。
即使应枕找到这里,还是无法摆脱所谓的家族、独子之类的身份,他们终究还是会被一样的理由打败。
年少的他们没有勇气去对抗,长大后,依旧如此。
何必再纠缠呢。
原以为是双方公认松开手的机会,也不知应枕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是想上床也好,纾解寂寞也好,仅仅是一时兴起,不要有任何过多想法!
孟云栖在这样警告着自己,防止再陷入无助的泥潭里。
“叩叩。”敲门声在这时响起,伴随着应枕的声音,“孟云栖,你开门。”
孟云栖反手把卧室的灯关上,从门缝处遗落的光线消失,显然是要以“熟睡”来当借口。
“我知道你没睡,开门。”应枕催促道,他显得有些狂躁。
孟云栖充耳不闻。
凉席上仿佛还带有那人的体温,在爱抚他入眠。
哐啷几声,在黑夜里尤为刺耳,随后是踏进的脚步声,孟云栖猛地从床上坐起,抬眼就见应枕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余光扫向摇摇欲坠的门锁。
“质量不太好,明天给你换新的。”应枕毫无愧意地说道,很自觉地分担了孟云栖一半的枕头。
见这人还没躺下,他问道:“怎么,不睡了?”
“那我们可以做点爱做的事。”应枕跃跃欲试道,就见孟云栖光速背对着他躺下了。
应枕伸手搭在孟云栖腰上,温热的指腹似有似无地轻点在他腰侧,像是挂满鱼饵的钩子,异常地引起注意。
孟云栖被这样搅得,哪里能真的睡着,他闷声道:“我要睡了,明天还有事要做。”
“那睡吧。”应枕应得随意,手却用力把人往自己这边带。
“很热。”孟云栖说着,拍开应枕的手,重新找了个舒服的侧睡姿势。
室内只剩下那台老旧的风扇发出咔咔的细响,把应枕的心事轻轻碎开。
这股事后不理人的渣男形象,还真是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身体和感情倒是分得开,也看得开。
应枕心情很不好,又贱兮兮地无法甩手离开。
尽管被伤得遍体鳞伤,他还是会被他的一举一动所吸引,这颗沉静的心重新恢复跳动,还在证明着那份爱的存在。
不该沉沦于此,别再自欺欺人。
心里有个声音在警告他,可应枕知道自己早已深陷其中,为此愿不惜一切,已有大难临头的预兆,又甘愿吞下这痛楚。
因为他更清楚,没有他的日子里,是多么难熬。
或许等所有希望和妄想破灭,他才能不再魂牵梦绕,潇洒离开了吧,就像孟云栖当初那样决绝。
第6章 “你还是爱我的”
到了时间点,孟云栖先醒过来,转头见到还睡着的应枕,浓密的睫毛像把小刷子掩在眼下,呼吸轻柔而绵长,睡相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乖巧又白净,仿佛让他回到原来。
他会在早上亲吻他,这是他们为数不多在私下能展现的亲昵。
平日在外要保持这份“同学”“朋友”的关系,连一点过界的动作都不敢有。
实际情况,在见到身侧的这张熟悉睡脸时,遗忘的习惯悄然而至,行至一半,他才反应过来。
他们现在的关系……
孟云栖转身要走,冷不丁被应枕抱住腰。
“你在装睡?”孟云栖诧异道,在他印象里,应枕早上没课都会睡到中午,怎么会早起。
“梦到你要走。”应枕说话有些黏糊,还在将醒未醒的发懵状态,不难听出这话音里的委屈。
孟云栖发现这臂膀力气极大,温热的唇顺势落在他的后腰,已然是要将自己当做新枕头。
也是应枕用惯的撒娇。
“放开我。”孟云栖不耐烦道,灼热的温度从背脊开始蔓延,烧得他难受至极。
密密匝匝的吻,紧贴皮肤的灼热,还有留下的殷红和啃食的印记,仿佛在标记着自己是他的所有物。
不知不觉间,应枕攀上孟云栖的肩膀,宽厚的胸腔贴着他的后背,指腹在他腹部绕圈,轻佻又技艺非凡。
孟云栖的呼吸不受控地变粗,一把抓住那乱撩的手,他压着嗓子刺了一句:“要我给你买个硅胶,处理下你这泛滥的精力吗?”
应枕的吐息坠在孟云栖耳垂,他无礼又霸道地命令道:“吻我。”
“神经病。”孟云栖低声咒骂一声,偏头就见应枕那索吻的模样。
漂亮白净的脸一如往昔,唇珠完美,是很好亲的弧度。
孟云栖起身,一手粗鲁地抓着应枕的后发,迫使他仰头看向自己,由上位者的姿态盯着那双情欲满满的眼睛,一览无余的勃然景象,都是刺激着每个感官。
他粗粝的手捧着应枕的脸,这个吻没有任何技巧可言,横冲直撞、不讲道理,还带有阵阵铁锈味。
原来是嘴破了。
应枕仍然意犹未尽,抬手擦掉唇上的血。
朦胧的天光从窗外照来,孟云栖心里那被压制的野兽在咆哮,这个吻,竟让他险些失控。
孟云栖转身离开,不愿再待下去。
他冲到浴室,洗了个冷水澡,理智才渐渐回拢。
应枕看着那道身影离开,唇间还有些发麻,可他笑得像个傻子,低喃道:“你还是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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