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是在他以为对方非富即贵的时候,现在可不忍心。
他再次抬头看墙上的照片,觉得每一张人像都流淌着周知衡浓烈的爱意。又回想当时的事,一二三四,越想越认定周知衡大概是爱他太深,才收留他,又投奔他。
这种回国就直接上门的迷惑行为,马上被合理化了。
沈凡幸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认定,是周知衡先喜欢了他。
一切有了结论,心情就止不住地甜起来,沈凡幸干涸已久的感情生活被周知衡的春风吹得姹紫嫣红,他轻手轻脚站起来,满脸笑意地回房。
很快周知衡的手机又亮起,消息一条接一条:
“不是落地了吗,干嘛不接电话?”
“展览很成功哦,Nic让我谢谢你那么惨的时候还帮忙,还说你不必再用那张屏保啦,他都知道你是在避开他,他已经看开了。”
“好啦大家都向前看吧,我等下和Nic吃饭,看到回我。”
屏保的真相到底如何,其实多问一句也就清楚了。
但沈凡幸显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
周知衡很快找到了工作,毕竟有大牌的亲笔推荐信,圈子里谁敢不买账。
沈凡幸劝他先妥协,从手头的事做起,等有了更多认可再慢慢转向。他深知国内行业规则,觉得周知衡有些心高气傲,但好在还算听劝,拍拍小明星受受闲气也没不高兴。
这豁达的性格怎么能不让沈凡幸更喜欢。
他无意中发现两人的合照不再被用作屏保,心里推测大约是现在见面了,周知衡不好意思,毕竟还没明说。
偶尔想想这样细水长流也不错,周知衡按兵不动,沈凡幸也就不打草惊蛇。
【作者有话说】
心血来潮的小短篇,三万字左右日更或者隔日更,收看愉快!
第二章 同居是不可能同居的
据说有很多朋友或情侣的感情破裂都是从同居开始的。
沈凡幸一开始也实实在在地怀着这类担心。
他不仅神经衰弱,还有点洁癖,虽然最近身体状态好了不少,可工作一忙,照样免不了晚归熬夜。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特别敏感的性格,心脏跟纸糊的一样,稍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自我波动半天。
除了高中时硬着头皮住过一年宿舍,他从没跟父母外的人共享过生活空间。
现在脑子一热收留了周知衡,他越想越心虚,万一美好想象就此破灭,岂不是由自己亲手葬送,以后如果连朋友都做不成,该怎么办?
幸亏上苍垂怜,周知衡是这个时代极其罕见的模范室友。
不,说模范还是委屈他了,根本就是顶配级别。
两人第二天从二手市场买回床架,他不仅手脚麻利地独自安装完成,当天就把自己那点行李归置得整整齐齐。之后不等沈凡幸开口,连夜就开始扫地、拖地、擦玻璃,那勤快劲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的洁癖比沈凡幸还严重。
甚至某天凌晨两点,沈凡幸摸黑回家,发现周知衡不仅给他留了灯又留了饭,一听见动静,还揉着眼睛从书房走出来,帮他打开微波炉热菜。
沈凡幸明明刚应酬完,还是感动得差点当场升天,硬是又坐下来吃了两碗饭。
吃完了,周知衡还不让他洗碗,塞给他一杯热牛奶,自己吭哧吭哧收拾起来。沈凡幸就捧着杯子,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发了好久的呆。
这哪里是合租?这简直是捡到了一个田螺小子。根本和他想象中的同居剧情完全不同。
不过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第二天周末,他俩一起做大扫除。沈凡幸抽空拿出一份自己因为吃多了睡不着熬夜写的《同居条款》,严肃地逐条宣读:“第一,不准带女孩子回家过夜。”
周知衡正弯腰擦地,头也没回,笑着反问:“那男孩子呢?”
沈凡幸一愣,心想他这是跟我出柜了?好简单啊。他耳根莫名其妙发热,嘴上还硬邦邦地坚持:“男的也不行!”
“哦——”周知衡转过身,笑得人畜无害,“放心,我没人可带。”
沈凡幸心跳有点快,赶紧低头想继续念下一条。可周知衡不肯放过他,接着问:“那你呢?”
“我什么?”
“有会带回来过夜的人吗?”
“就这么屁大点地方,带回来不怕把人笑死。”他含糊其辞地想绕开话题,周知衡却毫不留情地拷问:“那你写这一条干什么?”
你说呢,都这岁数了,还装不懂啊。
“我这叫未雨绸缪,”沈凡幸不想再跟他纠结这个,怕多说几句,自己那点心思就要被扯到太阳底下暴晒,他可受不了这样,“第二,卫生间用完必须及时清理,不能留下水渍。”
“好。”
“第三,我特别怕吵,干什么事情动静都别太大。”
“知道啦。”
“第四……”沈凡幸突然卡壳了。他本来列了十几条,连房租水电燃气怎么分摊都写得清清楚楚,现在觉得自己幼稚得没边,周知衡怎么可能跟他计较钱。
不需要条条框框约束,周知衡已经做得不能更好了。如果这辈子只能选一个人一起住,他绝对会选周知衡。现在还白纸黑字规定这些,实在没意思,反而把两人的距离推得很远。
周知衡听他停住了,就笑着接过话:“第四,每天都要好好吃饭,不准凑合。第五,沈老师熬夜写歌必须报备,否则周知衡有权直接断电处理。”
他凑到旁边,低头扫了一眼沈凡幸手里的纸,果断批复:“写得不错,统统批准执行。”沈凡幸:“……”
这算什么?被反将一军?
两人很快把家里打扫一新,叫了外卖,一边看搞笑电影一边吃喝。
聊天时沈凡幸问出来,周知衡的父母早年离婚,各自组建了新家庭,他从小跟着奶奶长大。他说得云淡风轻,把沈凡幸听得喝啤酒的速度都慢了下来,这比他原先想象的还要不容易。
“那你之前还那么大方?”沈凡幸大感震撼。
“毕竟是救命之恩,”周知衡说,“再说了,那会儿觉得你,”他在这里顿了顿,明显把某句快到嘴边的话换了个表达,“……特别需要放松。”
还是太客气了。沈凡幸自己知道,那时候谁会看不出来他根本不想活了。他们有默契地共同避开了这个棘手的话题,沈凡幸低下头,继续默默喝酒。
“那你呢?”
“啊?”
“你家里的情况啊。”
沈凡幸的家庭普普通通,他跟家里出柜之后,爸妈重新练了个号,给他添了个几乎能当他儿子的弟弟。
“我家里没什么,现在一年回去一次看看他们,他们不指望我,我也不指望他们。”
他说完,气氛一下子变得比周知衡被奶奶拉扯大的故事还要沉重。沈凡幸立刻后悔了。
这种底牌现在翻出来干什么呢?本来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心理负担,这下可好,变成两个人一起负担。
果然,周知衡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没事,以后我们可以互相照应了。”说完还特别真挚地搂了搂他的肩膀,搂得沈凡幸半边身子一轻。
能不能有点出息啊,他对自己说。
可是没办法,他就是越来越喜欢周知衡。喜欢他周末大清早头发乱翘着给他们做早餐,喜欢他被甲方虐到吐血,回来还能笑着跟自己吐槽,甚至喜欢他偶尔犯傻,把衬衫跟毛衣一起扔进洗衣机,结果染成粉红色。
他觉得自己要完蛋。
某些瞬间,他也感觉周知衡是喜欢他的。
比如对方会自然而然地吃掉他剩的饭,会在他赶工时一声不吭切好水果放旁边,会记得他随口提过的所有小事,包括他最喜欢的那家生煎包,居然跨了半个城买回来。
可万一呢?万一这只是周知衡式的仗义和体贴,或者单纯是房客对房东的殷勤?
沈凡幸拉不下面子去问,只能反反复复地猜,每一天都在“他肯定喜欢我”和“别自作多情了”之间来回横跳。
其实要是能一直这么过下去,就算心里有点犯嘀咕,沈凡幸也还是可以接受的。这基本上已经是他有过的最开心的日子了。
但现实问题很快浮出水面,周知衡工作的地方在城东,每天往返通勤时间直逼三小时。加上他能力出众,性格又好,很显然那边有什么事都爱交给他做。
常常天刚蒙蒙亮,沈凡幸就听见他开门走了,等到后半夜,他才一脸疲惫地回来,人都清瘦了许多。
沈凡幸无言看了一段时间,这天好不容易两个人又能坐在一起吃饭,他终于忍不住说:“要不你还是找个离上班近点的房子吧?”
——这样实在太累了。后半句他没来得及说,因为前半句一出口,周知衡吃惊又有点受伤的表情就让他意识到不对劲。
周知衡点头:“也是,总打扰你不太好。”
沈凡幸被他那委屈的样子打击得在心里直撞墙:我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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