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越朝歌站身来,正面朝向他,“非要我直说。我讨厌他,不想听到他的名字,更不想看到他。你要我用他的钱你不如干脆杀了我算了。”
“为什么?”叶渡也站了起来,“他跟你有任何冲突吗?”
“……你觉得没有是吧?”越朝歌不知为何笑了一声,之后语言系统似乎陷入了紊乱,“……行,行。我知道,我明白。我本来就不配。行。”
“你在行什么东西?”叶渡已经顾不上感到委屈,只觉得满头问号,“行什么行?”
“我知道,我知道你觉得我不行,”越朝歌语无伦次,说的话让叶渡完全听不懂,“我也没有觉得自己很行。反正我就是不行,你觉得不行就不行。我也不想说了。”
他说完转过身,朝着大门走去。
这发展完全莫名其妙。叶渡目瞪口呆,情急之下喊道:“你走,你走了以后就别再想踏进这个门。”
越朝歌脚步顿了顿,之后并未转身,径直走到了大门口,低头换鞋。
迟来的怒火从叶渡胸口窜了出来。
“你在犟什么?”委屈和不甘让他不受控制口出恶言,“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一点长进,还是眼高手低。兜里空空装什么清高?你哪来的资本?”
越朝歌一声不吭,换完了鞋,抬手开门。
叶渡追在他后头骂:“你个窝囊废不会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看起来很有出息吧?”
越朝歌大步走了出去,“砰”一声关上了门。
第61章 嘤嘤嘤
越朝歌花了一分多钟,都没能顺利打开自家的大门。
他的手指不受控地轻颤,钥匙怼不进锁孔,一直打滑。
过分强烈的精神刺激让他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几分钟之前发生的对话竟也变得模糊混乱起来。
他无法进行任何成系统的思考,就好像此刻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
靠在门上深呼吸了几次,越朝歌终于稍微平静下来。终于顺利地打开大门,看着一片漆黑的房间,他的心迟来的感到了阵阵钝痛。
叶渡方才的话语又变得清晰起来。
他根本不想回忆,大脑却还是不受控地反复播放,让他在精神世界中一次又一次地承受羞辱。
径直走进卧室,他忘了开灯,脱力一般坐在了床沿上,片刻后,忽地鼻头一酸,眼眶也跟着发热。
叶渡骂的没错,他确实是窝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点长进呢?还是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是他非要去爱一个早已心有所属的人,较着劲试图进行毫无胜算的竞争。
但其实样样都不如人。
多可笑啊,谢宇深容得下他,他到反过来容不下谢宇深了。
居然还单方面沾沾自喜,以为和叶渡之间的关系已经无限接近于恋爱。
实际不过是他一直以来都太擅长自欺欺人,沉浸在虚假的两人世界,不敢也不愿去直视那个男人的存在。
他和叶渡对这段关系的定位从来就天差地别。
叶渡也没做错什么。他哪能想到自己会那么不自量力,心中存着这般非分之想。
会帮忙牵线,应该只是出自单纯的好意。自己不识好歹,也难怪会惹他生气。
叶渡方才的话语又一次在他脑中浮现。
都怪他在叶渡面前一厢情愿地暴露了太多的脆弱,才让叶渡能轻易地找到最能刺痛他的点。
越朝歌仰躺在了床上,用手臂遮住了脸。一小片小臂皮肤在昏暗和无声中被些许温热的液体打湿。当那些液体逐渐晕染开,皮肤很快感受到了阵阵凉意。
他想,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太自不量力,可能原本就配不上。
这辈子好像没做过什么太有出息的事,叶渡最想要的他从来给不了。
和谢宇深比,他算什么东西。
但即使这样,他也绝对不会问谢宇深要一分钱。
许久后,他把双手覆在脸上,用力地抹了抹,然后坐起身来。
他不需要帮忙。能解决资金问题的方案不止一个。
就算只是为了在叶渡面前争一口气,他也一定会把这件事办成。
一整个周末,越朝歌都没有闲着。
或许愤怒和不甘才是最好的动力源泉。他骨子里没什么自信,时常看不起自己,但又偏偏很难服输。
两天时间里,他连着见了好几个人,有公司里较为信赖的同事,也有合作多次的施工方负责人。得到的反馈出人意料的好。
周日的晚上,越朝歌受邀和朱总一家吃了顿饭。
当初被他所救的小姑娘如今已无大碍,但有点儿害羞,席间不怎么开口,一直偷偷打量他。每当越朝歌下意识回看过去,四目相接,她都会脸红。
越朝歌假装没有察觉她眼神中所蕴含的好奇与向往,还刻意地同她聊了些没有孩子爱听的学习话题。
席间听朱总和他的太太提起,说女儿当初会掉进江里,是因为喝多了酒,得知最好的朋友居然还有另一个更好的朋友,一时想不开,假装要跳江,没想到脚一滑,就真掉了下去。
人一旦喝多了,还真是什么离谱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越朝歌听着哭笑不得,开口劝女孩“未成年人最好是少碰这些”。
他手里还端着酒杯,显得很没说服力。
朱总也端着杯子,为女儿的天真幼稚连连叹气,把小姑娘闹得很不好意思。
越朝歌没有附和。听起来确实太过儿戏了,但却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几分感同身受。虽然不懂小女孩儿的友情观念,可人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投注了太多感情,就会不可自控地想要去比较,开始嫉妒,容易不甘心。
所幸他没那么容易醉,也不会去跳江,跳了大概也淹不死。
聊到中途,他们很自然地便谈起了工作。这也是越朝歌今天赴约的真正目的。
当他委婉地告诉朱总有自立门户的打算,并且当初负责星屿项目的设计总监和几位主要骨干都会跟随,朱总立刻举杯,连声说“好”。
那之后,一切对话都朝着越朝歌所期待的方向发展。
当初叶渡配合的演出歪打正着,朱总只当越朝歌在公司里一直被恶毒领导穿小鞋,本就替他鸣不平,得知他要逃离虎穴,心里还存着这般雄心壮志,自然是为他感到欣慰。
事实证明,一个外表自信的健谈者非常容易得到旁人的信任。
多年来,越朝歌已经充分掌握了这一人设的表演技巧,对项目规划一番侃侃而谈,听得朱总喜笑颜开。
借着酒劲,朱总当下许诺,无论越朝歌未来在哪家公司,这个项目都只认他这个人。
聊完了工作,话题不知怎么的被带到了感情生活。
被问到是否已有伴侣,越朝歌下意识地摇头,但很快意识到了不妥。
果不其然,朱总爱人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欣喜的神色,表示自己有一个外甥女与他年龄相当,生得貌美又聪明伶俐,看起来与他十分般配。
还指望着人家赏饭吃,这种时候轻易拒绝,显得太不给面子。
“只想专注于事业暂时不考虑感情”听起来太像是托词,恐怕效果不佳,还有可能引人不快。
越朝歌心一横,干脆告诉他们:“我有一个心仪的对象,正在追求,暂时不考虑别的可能性。”
说完还是被劝了几句“何必单恋一枝花”,但很快就消停了。
越朝歌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他其实已经分不清自己现在还算不算是在追求叶渡。周五不欢而散后,他们没有再见面,也没有任何联系。
相识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一点也不想见到叶渡。
那会提醒他自己究竟有多可笑。他怕自己会失控,说出一些丢人现眼的话,让叶渡变得更看不起他。
但他也做不到尝试与旁人建立感情。
爱情不是因为得到回应才成立的。心里还装着人,再去和女孩相亲,对谁都不尊重。
意料之外,他的拒绝理由非但没有让朱总感到不悦,相反更为信任他的人品。
临到尾声,朱总主动举杯,预祝未来能合作顺利。
越朝歌自然应和。
如此一来,辞职就已经被提上了日程。
毕竟创业需要忙活的事情太多了。而他就算留在公司里,也不可能真心实意地去为如今所处的项目组出力。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曾经的老板对他确实是有知遇之恩,他不想做阳奉阴违的事。
心中有了决定,越朝歌打算周一到了公司以后便立刻写辞职报告。
昨晚的酒局他喝得很有分寸,并没有造成太多影响。
早上在老时间下了楼,才刚踏出楼道,他惊讶地发现面前不到两米的位置停着一辆熟悉的轿车。
隔着挡风玻璃,他能隐约看见叶渡坐在驾驶坐上的轮廓。
越朝歌呆立在原地,不知该不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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