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定于今日下午两点,地点春生路107号柳园进行家祭仪式』
『跪请各位交好前来吊唁』
『哀致此讣』
落名:
『长兄:江宴桉』
…
——
『我昨晚已经做好接受组织批评的准备了:)』
第96章 他一个字都没和我多说
段岑锐开车时接到了付林睿打来的电话。
听筒里传出的却是祁宋的声音。
“…怎么回事啊?”祁宋的声音听起来很哽咽,像是不可置信后的情绪疲惫:
“我打不通燕儿的电话,你们在一起吗?”
“没在一起。”段岑锐扭转方向盘,跟随着记忆里的路线,轻车熟路的绕过市区繁华地带。
“你们怎么能不在一起呢?!操了!你明知道…”
“阿宋电话给我让我来说。”
听筒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段岑锐面无表情,直到付林睿的声音响起:
“抱歉阿岑,阿宋情绪不太好。”
“能理解。”段岑锐旁人不可见的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现在正出发去柳园,阿岑你现在在路上了吗?”
“在了。”
“江宴桉他……”
“估计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去太早的话记得不要吵,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敏感。”
段岑锐口里的“他”,彼此都心照不宣。
“最后一场雪…是我和阿宋结婚的那天啊…”付林睿的语气也跟着悲痛起来。
“那于你和祁宋来说是个好日子,别想太多,他故意没写明具体时间就是怕你们有心理负担。”
“你先到的话就先多安慰安慰他吧,我们随后就能抵达。”
“是了,先挂了。”
“嗯,路上小心。”
…
段岑锐打开了车窗,任由浸骨的风在车载空间里迂旋肆虐。
太阳光被高层建筑顶楼的接收器反射,有心之人仰头的话,会在此刻被刺了眼。
段岑锐心急,过路口时被超速的后车追了尾。
后车司机貌似是个新手,图刺激,也没有实际的应对突发情况的经验。
见追尾后没踩刹车反而踩着油门。
段岑锐的迈巴赫被抵上了花坛。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好在人没大碍。
他下车后发现车后身几乎报废,心里只庆幸江宴桉这一次没在他车上。
是了…
他家桉桉正一个人在墓园哭呢。
他得赶紧赶过去。
留下公司公关处的电话号码,段岑锐拦了辆出租直奔柳园。
“那个、这位先生,你正在流血,需要去医院吗?”出租车司机好意递上纸巾。
段岑锐摸了摸额头,想来是刚才撞到方向盘上了…
他接过纸巾道了谢。
抵达柳园下了车后,说出了第二句谢谢。
向看守说明来意后,段岑锐熟悉的绕过半座山,径直来到了后山敞阳处。
这里只有一部分区域用于公墓,其他区域种上了翠竹和桃树。
每年桃花开的时候,来扫墓的亲属心里似乎都会得到一丝慰籍。
段岑锐在青色之中找到了那抹瘦削的背影。
此刻正静静的站在一座崭新的墓碑之前。
低头垂帘,看不出思绪。
只是在那冬风里,显得格外悲伤的背影。
春生路107号柳园C大区19号公墓,埋葬着年不过二十的年轻人。
春生路107号柳园C大区19号公墓之前,站着这位年轻人唯一的家人。
春生路107好柳园C区19号公墓周边生长着欲长花苞的桃树以及、被雪压弯了枝的翠竹,稍远处,缓缓走来的是年轻人生前认可的另一位陌生家人。
段岑锐没急着走太近,站在几米开外默默的注视着江宴桉。
墓碑前的Alpha似乎早已哭的没了力气,红肿着双眼思绪滞空。
…
祁宋一家子抵达时,段岑锐已经在原地站了很久。
他们也跟着站定在段岑锐身边,纷纷红着眼注视着那座崭新的墓碑以及西装下空空散散的江宴桉。
宋先生倒在祁先生怀里哭了一路,连带着祁先生也红了眼眶。宋迦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
没人来得及消化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于晚冬之际消散于牧野。
除了无法言说的悲痛和惋惜,余下的情感全部转化成痛心、痛心失去生存支柱的江宴桉该怎么办。
大家都很清楚,治好宋迦是江宴桉活下去的动力。更是执念。
连段岑锐都一瞬之间慌措。他设想、自己要是在江宴桉心里的地位没那么重要的话,江宴桉会不会孤注一掷……
他不敢再想下去。
“多久下葬的?”祁宋嗡着声音询问段岑锐。
“那场雪过后的第二天就预约了火化,当天下午下葬到了前一天购买好的墓地,全程都是他一个人操办,没对我多说一个字。”
“过去这么多天了…你也是事先就知道了的吗?”
“自己知晓的,比你们先几天。”段岑锐回答:
“他有意今天才说,是觉得会误了诸位的新气象和喜气。”
“劳烦诸位多陪陪他,相比我一个人,你们作为家人更能照顾到他的情绪…”段岑锐补充道:
“这些天,他以为我睡着后总会半夜开车来到墓园哭。”
从婚礼结束后,段岑锐察觉到不对劲,第一时间就查了胡女士那边。
发现对方那段时间并没和江宴桉见面后,段岑锐这才怀着忐忑的心向医院打听了消息。
再三逼问之下,医院才说了实话。
当然,得到的回答无异于是让人悲痛的。
医院说江姓先生有意隐瞒,所以院方并没主动和其他相关人士转告宋迦的死讯。
得知消息后的段岑锐知道了为什么在好友婚礼这个喜庆日子,江宴桉会哭的那样伤心。
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婚礼现场的喜悦之中时,江宴桉打着为幸福落泪的幌子、默默的忍受着唯一家人去世带给他的悲痛…
『大家都好幸福』
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江宴桉心里会不会想着宋迦走了、被留下的他有没有资格独自幸福,会不会在之后的这一个多星期里默默的内耗、谴责自己的不称职,对于宋迦的死亡无所作为。
『我真的好讨厌冬天』…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明明那样悲痛、却为了不破坏婚礼的气氛佯装洒脱和从容。
段岑锐不敢想那一刻江宴桉的内心有一场多大的海啸,更不敢去想,这些天江宴桉沉默发呆的时间里都在想些什么。
…一瞬之间的沉默。
江宴桉总是在替人着想。
段岑锐静静的看着那抹身影,渐渐的红了眼眶。
他微微轻叹,上前抱住了江宴桉。
思绪滞空的人被惊吓到,身体瑟缩后定神,看清来人后只是扯动干裂的嘴唇笑了笑:
“来了啊。”
段岑锐轻“嗯”一声,整张脸埋在了江宴桉颈肩:
“我也筆黒寬凍靔、桉桉呐,我會载尼紳辮。”
(我也不喜欢冬天、桉桉呐,我会在你身边)
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听懂的低语。
是段岑锐心急之下,找到的和江宴桉少之又少的羁绊。
为了安慰、为了挽留。
第97章 你想要以什么为终局
正月三十。
山茶花开的鲜艳。
街墙上的红色花朵压弯了枝。
宣洲回温,薄冰消融。
段岑锐居家办公,目的是为了陪不愿意再出门的江宴桉。
追悼仪式结束后,江宴桉就把自己关在家里谁也不见。
段岑锐一连敲了好几天的门,在冷风里待了很久后才被放进去。
他连哄带诱的把江宴桉带回了自己家。
眼下他居住的地方离医院太近……
和江宴桉同住一周多,他一句话也没说。
少吃少睡,身体日益可见的消瘦着。
段岑锐近些年来见得最多的景象,就是小Alpha默不作声的蜷缩在窗边。
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偶尔靠着玻璃睡着后,段岑锐想抱去床上以免受凉。结果一碰就会惊醒。
胡女士期间拜访,她得知了宋迦去世的消息。
段岑锐看不透这位女士。像是哭过、又像是释然般。
他没让胡女士和江宴桉见面,狠绝了胡女士再要来拜访的心意。
江宴桉心软。他段岑锐不是。
……
二月初二。
覆盖在宣洲的积雪彻底消融,只是冷意却还有。
段岑锐被公司一通电话紧急叫了回去。
临走前他拥抱了蜷缩着窗边晒太阳的江宴桉,说了很多悦耳的情话。
江宴桉没开口,只是抚上他的脸落下轻吻。
段岑锐知道这个吻带有打发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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