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他用手肘拐了李寒峤一下，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意思。
然而他这一手肘，并没能对已经高出他半个头的家伙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连一个控都没打出来。
叶暇隐约看见李寒峤头顶上冒出一个大大的、极具嘲讽意味的miss。
……可恶。一身牛劲。他咬牙。
真该让学校那帮成天说李寒峤气质冷冽的人看看，这家伙每天嬉皮笑脸起来，是什么样。
非要说的话……也只有小时候的小木头勉强符合这四个字了。
叶暇冷不丁想起最近网上很火的短视频模板，“怎么证明你把孩子养得很好”，模板内容大概是：一开始父母站在镜头前，然后手臂齐刷刷向右拉扯，把自家正在出cos的女儿或者儿子从镜头外拉进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拍一个“怎么证明你把竹马养得很好”好像也不是不行。
李寒峤但笑不语地看着紧张兮兮的叶暇，眼睁睁看着他神色很快变转，短短十秒钟，再开口已经是一句。
“好想拉你出cos啊。”
李寒峤：？
他知道叶暇一紧张起来，脑子里就各种想法天马行空地乱飞……但你这思维跳跃性是不是也太快了？
隐隐察觉到自己跟不上竹马的脑回路，李寒峤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危机感，决定今晚回去挑灯夜战，多读几本叶暇常看的绿jj文学城网文。
话题这么一岔开，叶暇心里的紧张也就彻底散了，他敲响办公室磨砂的玻璃门，礼貌的说了一句：“荒原老师您好，请问方便进来吗？”
屋里发出一些细微的响声，像是有人在说话，但细若蚊呐。
叶暇顿了顿，刚要敲响第二下，屋里回应的声音变大了些。
“进来吧。”
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声。
二人这才推门而入。
屋里温馨明亮，不像办公室，更像是家里的一隅。
荒原老师披着质地柔软的披肩，坐在米色的纱帘旁，身边还站着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女生，扎着高马尾，整个人气质利落又锐气，和温温柔柔的荒原老师几乎完全相反。
“荒原老师好！”叶暇笑得一双眼睛晶亮。
李寒峤慢他一步，也打了招呼。
荒原老师也抬手向他们招了招，像守在老家院落里，总带着笑意的温和长辈，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
“你好，我是许凰。”荒原老师身边的女生大方伸手。
叶暇真情实感地赞叹：“你这个名字好气派。”
“这就得夸我妈了。”许凰朗声笑道，看向旁边的母亲，“我妈希望我胸怀大志，可惜到头来就是个破写文的。”
“不能这样说。”荒原老师含笑责怪道，“创作是有灵魂的职业……叶暇，我叫你小叶子可以吗？听说你也有画漫画？”
……
一整个下午，宾主尽欢。临到告别的时候，荒原老师才想起来，让叶暇等一等，自己送他两张准备好的手稿。
荒原老师到隔间去找礼物，三个孩子留在外面，叶暇刚在想要找个什么话题，就听许凰已经开口。
“我在国外读大学，不经常能回来。因为家里的一些事情，妈妈也不让我常回来。”她看着叶暇说，“妈妈很喜欢你。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多来陪陪她？”
叶暇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小叶子？你来挑吧。”那边，荒原老师终于找到了她想找的那张手稿，招呼叶暇去看。
叶暇抬高声音应了一声，便跑开了。只剩下许凰和李寒峤站在原地，看着一大一小两个漫画爱好者的背影，听着他们细碎却满怀喜悦的交谈声。
“你和荒原老师，今年遇到麻烦了吧。”李寒峤忽然问。
许凰挑眉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道：“我查过你。”
李寒峤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对此给出任何表现。
许凰道：“放心，不是想借你们家的势力做什么。你们在京市，沪市这边也鞭长莫及吧。”
“我跟李家没有关系。”李寒峤说。
许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你父亲的事，不要影响到叶暇。”李寒峤开口，是肯定的语气。
“你不也是调查过才敢带他来的吗。”许凰说，“放心，我不是那种以怨报德的人。”
许凰家也是沪市小有名气的富家门第，再加上他的父亲娶了荒原老师这个文娱圈的名人，他们家的事儿在豪门圈里，不用仔细打听都能知道。
荒原老师刚结婚那些年，丈夫和她还是圈子里有名的恩爱夫妻，但忘了从具体哪年开始，丈夫就像本性暴露一样，在突然之间，就从一个面面俱到的完美丈夫，变成五毒俱全的渣滓。
今年年初，许凰满了18岁，荒原老师这才敢跟丈夫提起诉讼离婚，但那边迟迟没有结果，他们家现在正处于动荡的时期。
至于李寒峤和许凰，去年早就认识，就是他给了许凰的剧本第一笔天使投资。从年初许凰还没有回国的时候，她就不止一次的提出，能不能让李寒峤常常提到的那个画画的好朋友来多陪陪她母亲。
李寒峤知道那个姓许的不是什么好人，把他逼急了，什么报复的事都可能干得出来，他也是仔细查过、确认这件事情影响不到叶暇，最后才点头答应问问叶暇意见的。
——显然，叶暇本人对能跟在偶像身边学习的机会，完全没有一点想要拒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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