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嘉瑞叹口气，摁下车窗。
尖叫声在他车窗落下那一刻响起，等露出面容时到达高峰，喊“方嘉瑞”“咖喱哥”“方咖喱”的声音此起彼伏，直到他做出“安静”的手势动作时才停止。
车遇到红灯停下。
可以再看他一会儿！
路边的Nobody们激动地在原地跳，有人想要走到马路上，人群像发泡的面团一样朝外扩散。
立马有自发维护秩序的Nobody大声喊：“追星指南，不要忘记Gari的追星指南，不要拦车！不要做危险行为！”
一拉二，二拉三，总算把人群的骚动按住。
方嘉瑞听见那一句句追星指南，莫名欣慰。
原来他写的追星指南真的有用。
他看了眼手机时间，朝外探头，看向人群：“你们吃早饭了吗？”
非常齐声地震天响：“没有！”
人群又骚动起来，Nobody们纷纷期待地盯着那个不大的窗户。
方嘉瑞本来想逗逗她们。
但看到她们像一群小孔雀一样露出期待的眼神望向他时，他又把这个心思放下了。他想了想，又问：“你们想吃什么？”
“都可以！”
“只要是你买的就行。”
“你买的哪怕是shi我们都吃！”一声石破天惊的大叫，把周围人都吓一跳。
紧接着是其他Nobody们杂乱但态度一致地拒绝：
“不不不，shi还是算了。”
“咖喱哥，不要听她的！不要shi啊！”
“哥，我们要能吃的，不管是啥，记得我要无糖的。”
第253章 运镜争执
七月的天气，哪怕是早上七点，空气已经有些热了。
钱清领着好几个外卖小哥到这处，在部分粉丝的帮助下给她们分早餐。他在大学时就是组织学生活动的好手，此时维持一个近一百人团体的秩序，也十分得心应手。
但是一旁的选秀粉丝团体很尴尬。
从节目播出开始追选手们开始，她们就没有收到过逆应援。这当然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们的idol正在半封闭式训练，连手机什么的都被节目组收掉了，哪里能给她们逆应援呢？
可话是这样说，等看到隔壁粉丝群体非常开心地接受自家idol的逆应援时，心头还是有些微醋意。
因着Nobody这边的粉丝群体开始分餐，队伍稍微有些混乱，原本泾渭分明的两个团体不知道何时融为一体。
有领到东西的Nobody看到她们尴尬的样子，心软地道：“你们也去领吧，钱助说是咖喱哥让订了200份，应该也看见你们了。”
选秀粉丝们依旧犹豫不决，她们确实也饥肠辘辘，但是一份早餐而已，自己也买得起。不过就是先前没想到隔壁嘉宾的粉丝会有逆应援，所以没有提前给自家点而已。
“你们不饿吗？快过去排队领吧，不然浪费了也不好。”
一种诡异的自尊心在选秀粉丝这个群体之中蔓延，直到旁边的一位Nobody看不过眼，干脆过去领了一份塞进其中一人手里，并且非常大声地问：“钱助，隔壁粉丝能不能领？”
“能啊，本来就有她们的份，这大清早你们这些小姑娘在这等着，肯定得吃早饭啊，不是，在你们眼里，我老板很吝啬吗？”
“他以前那种十天半个月不更新ins的状态，真的很吝啬呢。”
“哈哈哈哈哈，不过他现在改好了，现在我每天都要给他拍照片。”
“咦，这个是崔仁宇要求的吗？哥还是得有人管着啊。”
“不是，这个是他自己要我拍的。”
“咦——”“哟——”“哇——”
选秀粉丝们对视几眼，默默排到队伍后面，又默默倾听隔壁粉丝和她们idol助理的聊天。
“钱助，我们能和你合照吗？”
“这个当然可以啊。”
那边的粉丝群体开始合照，过了一会儿，又有人问。
“钱助钱助，咖喱哥有背着我们谈恋爱吗？有吗有吗？”
“他这段时间忙得跟狗一样，哪里有空谈恋爱？”
“钱助，咖喱哥多久的航班飞青岛啊，我们能去送机吗？”
“这个就算了，别打听，你咖喱哥对送机有阴影。”
“哎呀，我咖喱哥，我咖喱哥，哈哈。”
钱清只在这边待了七分钟左右时间，和先前自发维持秩序的那位粉丝交流了一下，让她们注意安全、早点各回各家后，他就又回了节目组。
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五十，但是选手们的车还没有来；大概是因为同吃一份饭的情谊，一些选秀粉丝和一旁的Nobody们聊起天来。
“你们家正主这么早上班吗？”
“是的，咖喱哥对舞台超级认真，他们整个团都是，外网有说Player上班很早。”
“Player？外网？是韩团啊。”
“是的是的。”
“我还以为他是演员呢，没想到是idol。”
“我咖喱哥idol做得很牛的，我们国家在那边的第一人吧，虽然这样说感觉有点羞耻，但是，嗯，主要是在那边出道的中国人只有两个，哈哈，所以无论如何都是前二。”
“为什么你们叫他咖喱哥啊。”
“因为他名字翻译过去叫Banggari，音译过来就是咖喱了，最开始他们公司也不说把他中文名给他标出来，大家都咖喱咖喱的喊他。”
“啊，看你们的样子，追他好幸福啊。”
不像她们，天天吵架，前几天甚至还有人线下打架。
“也有不幸福的时候，主要是公司不做人，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很快乐的。”
在舞台能力吵架这块，她们的底气足足的，现在不害怕和任何一个人吵。
早上八点，选手们的大巴车终于经过了这条路了。隔着大巴的窗户，选手们笑容灿烂地和自己的粉丝打招呼，选秀粉丝的应援声也依然激烈，仿佛这次事件并没有在她们心上落下痕迹。
但是在钱清送来早餐到选手们大巴到达的这一段时间里，不知道有多少个选秀粉丝坐在自带的小凳子上，默默打开围脖搜索了那个名字，然后点了关注。
吃别人一顿早饭，点个关注，不过分吧。
而且他也是节目的嘉宾欸，这样应该是不过分的吧。
……
方嘉瑞依旧为《酒》组的Vocal而头疼。有生以来第一次，他觉得完成一个优秀的舞台是如此困难的事情，这困难的地方不在于他，而在于其他的组员。
后来他干脆放弃了。
可下午彩排的时候，他又被节目组的运镜给惊到了。
好奇怪，大家在齐舞的时候，摄影师运镜为什么围着我们转了一圈？怎么，前面还不够观众们看，还要看idol的屁股吗？
而且中间有一段他们舞蹈重心在左边的时候，为什么镜头是朝右边偏移的呢，这种镜头和人两相摇摆的情况很好看是吗？
方嘉瑞和摄影师沟通交流了一下，又摸出自己的手机，给摄影师看了下小韩那边的运镜。
摄影师表示OK，他会学习并改正。
这次倒是没有围着屁股转的情况出现，但是舞蹈重心和运镜偏差的问题，之前显然没有怎么沟通过，突出得很明显。
方嘉瑞把他们这个舞的动线和每一个part掰开揉碎了和摄影师讲，到了第十遍彩排的时候，出来的成效终于勉强能看。
“老师，因为我们只有7个人，拍特别远的远景的时候其实不好看，除了最开始是上面那个镜头在拍，其他的镜头基本从您这里产生，所以您很重要，您的活动范围大概就在这里。”他站在一个点上，又移到另一个点：“到这里，这个范围就是了，但是您必须得跑得快点，因为我们会切换阵形，太远的话您跑不过来。”
“副歌不能切全景远机位，不需要拍观众的，得是您这个镜头，拍七个人全体，真的，我们往这边走的时候，您跟着我们往这边走。”
“老师也要跟着音乐节奏走的，音乐快的时候您也快，慢的时候您也慢。”
“再来一次吧。”
更复杂的也说不了，以前在团里，这些事情都是金元勋负责的。
《酒》组本来就是今天最后一个彩排，这一折腾直接折腾了两个小时，折腾到方嘉瑞想死。
但是最后他还是说：“老哥，明天上午再来几次吧。”
“啊？怎么还要来啊，我明天还要拍其他几组的彩排，你们也太多事了。”
摄影师很无语，他又不只负责这一个组的拍摄，他也不觉得自己的拍摄手法有问题，大家明明都是那么拍的。
就眼前这个人多事。
钱清在一边听得想翻白眼，能力不行教你就算了，你还不愿意学。
方嘉瑞沉默一瞬，道：“那算了吧，老师先别管我们组了。”
这话一出，安静地跟排了两个小时的《酒》组成员们愣住了。
“方老师，那我们的舞台？”“我们的舞台怎么办？”“我们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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