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挺好的,”苏思雨说,“每年都定期体检,以前是我找在医院的同学帮她预约,现在她都是自己去。”
苏思雨轻笑一声,“轻生更不可能,我听前台说她最近又续了些钱,估计是打算来做筋膜提升。”
阎景修听不懂什么叫筋膜提升,也不感兴趣,他只是觉得苏思雨分析的时候太冷静了,冷静得像是在讨论一部电影剧情。
“那你们想听我说什么?”苏思雨视线从戚良和阎景修之间扫过,漫不经心地说道,“说我对我妹妹的死感到悲痛欲绝?”
苏思雨渐渐收起脸上的笑,她侧过头像是在看窗外的行人,殊不知却被玻璃偷偷窥见了她没来得及藏起的悲伤的表情。
“你们来之前已经查到过吧,我和姚曼瑜不是亲姐妹。”
苏思雨再开口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她看戚良和阎景修平静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道:“我们的父母是重组家庭,她妈和我爸结婚那年她才7岁。”
“大人们都说,多好啊两个女孩可以作伴。可你们知道吗,他们两个是婚内出轨,我爸为了一个卖服装的女的抛弃了我妈,就因为我妈经常要在医院里值班。”
“我爸出轨之后我妈不想将就着过,就提出跟他离婚,之后我爸又以我妈工作繁忙无法照顾我为由将她起诉了,然后不管我的意愿硬是把我从她身边抢走。”
苏思雨说话时候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本来我觉得大人的恩怨不该影响到孩子,毕竟当年姚曼瑜来我家的时候,她才那么小一个。”
苏思雨笑得有些不屑,“可她真是和她那个不要脸的妈一个样,偏偏喜欢盯着别人碗里的。”
“什么意思?”戚良很敏感地感受到了苏思雨话里的深意,他猜到了个大概,需要苏思雨为他证实。
沉默良久,苏思雨缓缓开口,“姚曼瑜的上一任男友,是我在大学时期就一直交往的,她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和那男的搞在了一起,然后没到两个月就分手了。”
“我确实恨她,不过我也感谢她让我看清了渣男的本质。”苏思雨毫不避讳地说,“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有的人得到了就以为是真爱,没想到出轨的人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我爸在和姚曼瑜她妈结婚之后又在外面乱搞,姚曼瑜受不了她妈整日和她抱怨也不怎么回家。”
想到那段时间,姚曼瑜还在上高中,苏思雨怕影响她考试,就在外面租了房子,姐妹两个虽然毫无血缘关系,但姚曼瑜还是愿意承担起那份责任。
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姚曼瑜就和苏思雨当时的男朋友有了来往。
苏思雨不想过多揣测过去的种种,也不愿意去纠结将近十年的爱情和二十年的亲情到底哪个伤她更深。
“她妈早些年生病去世了,现在她也死了,虽然这么说会显得我有些恶毒,不过我心里真就舒服多了。”
没想到苏思雨和姚曼瑜之间还有这样的恩怨,阎景修下意识看了戚良一眼,发现他似乎对这个回答并没有觉得意外。
“麻烦你把你前男友的联系方式告诉我。”阎景修说道。
苏思雨笑笑说:“分手了谁还留着联系方式,我早删了。”
“在一起那么久,就算是删了脑子里也还记得吧。”戚良看着苏思雨的脸,察觉出些微表情的变化,就知道被他猜对了。
也许是被迫重新想起渣男的手机号码,苏思雨的脸色说不上的难看。
苏思雨抽出胸前口袋上夹着的笔,随手拿了张桌上的餐巾纸,聊聊基本写下来那个男人的电话号码。
又看了眼手表,重新恢复了之前的优雅。
“抱歉二位,我的下一个预约应该快要到了。”起身前,苏思雨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笑道,“对了,姚曼瑜的尸体我就不认领了,你们问问她的两个爸爸谁方便去一趟吧。”
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上发出坚定切有节奏的声响,戚良看着苏思雨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去的路上阎景修开车,他问坐在副驾驶上的戚良,“戚队,苏思雨这人你怎么看?”
苏思雨这人其实很矛盾,话里话外是对出轨的父亲和姚曼瑜母亲的不齿,却又因为姚曼瑜当时年幼,对她有过保护的念头。
两个被命运捆绑在一起的女孩有可能产生过共鸣,后来不知是大人的思想影响了孩子,还是真如苏思雨所说,姚曼瑜本性就是如此,最后姚曼瑜还是背叛了和苏思雨的关系。
苏思雨毫不避讳地说起她和姚曼瑜之间的恩怨,反倒降低了她在这件事上的嫌疑。
第23章 同居邀请
回去路过一家便利店,阎景修和戚良说了声就一头钻了进去,没几分钟就出来了。
他左手举着两根热乎的烤肠,右手轻松地握着两个饮料瓶往戚良面前一送,说道:“冰糖雪梨和蜂蜜柚子,选一个。”
“谢谢。”戚良拿了离自己近的冰糖雪梨,“你都喝两杯柠檬水了,还能喝下?”
阎景修用牙齿咬住一根烤肠,剩下一根递给戚良。
“看你那杯没怎么动,”刚出锅的烤肠有点烫,阎景修口齿不清地说,“正好饮料第二瓶半价就多买了一瓶。”
烤肠是纯肉的,比淀粉肠好吃不少,冰糖雪梨也很甜,比柠檬水好喝多了。
办公室里方凌凌伸了个懒腰,坐在电脑前看了一天,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
她站起身在室内走了几圈,戚良这时从门外进来,方凌凌恰好背对着他走向窗边。
戚良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阎景修跟着戚良身后,见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于是问道,“怎么了?”
戚良摇摇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当是忙到这个时间脑子和眼睛都跟不上节奏了,于是说道:“剩下的明天再查,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谢谢戚队!”白子骞两只手向上一伸,说话的声音拖得老长。
张金海也抓起保温桶摇了摇,“正好,我回去把饭盒送老太太家。”
几个人都是本地人,收拾收拾就走了,直到张金海从办工桌下面拽出来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他往肩膀上那么一背,刚说完再见还没来得及走出去,脚步一顿又转了回来。
“景修,你今晚上住哪?”
阎景修这期间一直没说话,张金海问他的时候,他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起来是在整理白天的询问记录。
戚良平静的脸上似乎也有一瞬间的懊恼,白天的案子太突然了,再加上上一个案子和两人之间形成的默契,让他忘了其实阎景修和张金海今天才是第一天报道。
阎景修把笔记合上,站起来的这几秒看起来是在把自己的东西归置好,其实脑子里的齿轮已经迅速转了好几个来回。
“我忘了。”阎景修后知后觉地笑了下,他耸耸肩无所谓地说,“我先在这里对付一下,正好晚上还可以再看看监控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阎景修指指墙边不到两米长的沙发。
“啧。”张金海挠挠头,那个沙发在他还在队里的时候就在,那硬度真是想起来都后背一阵疼。
他想说不行就先去他家将就一阵,最起码家里的沙发比这是要舒服一些的。
戚良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张金海的父亲本来就身体不好需要休息,张母平日就够辛苦了,家里再多个人,虽然不需要她照顾,但总归还是不方便。
“先去我家吧,”戚良说,“我家还有一间空着的房间。”
戚良家距离市局开车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来回上下班都很方便。
而且他空着的那个房间有床,虽然面积不算太大,但是用来休息是足够的了。
“会不会太麻烦戚队了?”阎景修看起来有些局促,喃凤“其实在这睡一晚也没什么的。”
一晚确实没什么,忙起来的时候,就那张破沙发白子骞他们几个也都得是猜拳赢了才有机会躺一下的。
“你知道案子什么时候能破?”
不出两天腰就受不了了,而且阎景修的体格比白子骞他们要高大多了,就那张沙发,估计侧躺都有些费劲。
张金海看阎景修扭扭捏捏的,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你怎么这么多事,”张金海把背包往肩膀上一甩,“快点的,我都困死了。”
戚良也不继续劝,只说,“我下去开车,你收拾好就来找我。”
偌大的办公大楼,不止戚良所在的一队,还有不少部门的灯光大亮着。
楼梯拐角,漆黑夜色中一轮高悬的圆月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毫不掩饰地洒了满地,院里那个有些年头的老树在夜风中摇曳着刚长出嫩芽的枝条。
戚良和张金海并排走在楼梯上,树影在两个人的头顶上张牙舞爪,月光不遗余力地从缝隙中钻出,试图照亮每一个角落。
阎景修背上背包,确认所有电源都已经切断之后轻轻从外面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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