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存心想要逗逗萧衍，于是板着脸说：“张大嘴。”
“张嘴干嘛。”萧衍问。
“你张嘴，我看你耳朵看得更清楚。”卓致文面无表情地说，“让你张嘴你就张嘴，别多问。”
萧衍：“......哦。”
他听话地把嘴张大。
卓致文憋着笑给他擦消炎药和冻疮膏，棉棒碰到伤口的霎那，萧衍疼的“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痛啊？”卓致文说，“痛就咬着自个儿手臂，忍着。”
萧衍不满道：“哪儿有让病人咬自己手臂的？”
卓致文说：“让你把嘴合上了吗？张着。”
萧衍敢怒不敢言，委委屈屈地瞟了卓致文一眼，又把嘴长大了。
前前后后折腾了大几个钟头，总算把这烦人玩意儿伺候好了。萧衍吃了退烧药后一直出汗，浑身黏答答的，睡得很不踏实，卓致文就一趟趟地给他拧毛巾擦身体。
凌晨四点的时候，他又给萧衍测了次体温，降到了三十七度五，快要退烧了。
果然这十八岁身体底子就是好，发个烧睡一觉就好，卓致文羡慕不已。
“起来，喝个冲剂。”卓致文推醒萧衍。
萧衍睁开眼，觉得浑身好多了，没那么乏了，就是脑袋还有点发沉。
“怎么又喝药？”萧衍嘴里发苦，他想喝冰旺仔。
卓致文把水杯往床头柜上一放：“不喝是吧？不喝我倒了。”
“喝喝喝！”
萧衍还没那么不识好歹，人大半夜地照顾他给他冲药，他不喝也太不是人了。
一口气把冲剂喝干净，萧衍苦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有糖没？”
卓致文说：“要求还挺多，没有。”
萧衍又委屈了，他也不是非得要旺仔和糖，他就是想卓致文对他说几句好听话。
“我都要病死了，你就不能哄哄我吗？”萧衍说。
卓致文拿起水杯，掰开萧衍下巴：“没喝干净，还有一口。”
萧衍困得不行，喝完药后脑袋一沾枕头，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见他睡熟了，卓致文才去检查他的耳朵，用棉棒又给他清理了一次。
萧衍在梦里也觉着疼，眉头动了动，卓致文赶忙放轻动作，往萧衍耳朵上轻轻吹了一口气。
“狗崽子。”
上完药后，卓致文弹了弹萧衍额头。
在厨房洗杯子的时候，卓致文才发现不知不觉中，窗外天光微亮。
一夜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他手腕一顿，杯子和水池碰撞一下，发出“叮”一声清脆的声响。
卓致文眼睫颤动，恍惚间才发觉，这个夜晚，真的已经过去了。
每个月他见完淮州回来的夜晚都是最难挨的，他会头疼，会失眠，会闭上眼就想起那些噩梦般的场景。
他经常把自己困在一个地方，循环播放一首歌，或者数着钟表的秒针转动，又或者什么也不干，只是睁着眼睛注视着黑夜，一直到天明。
今夜，是他这十多年来第一次，没有被那些往事困住的夜晚。
卓致文看着窗外微微晨光，眼底竟然有些湿润。
第140章 【萧衍x卓致文】玩不起（10）
萧衍一觉醒来，看了眼手机，八点多了。
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头也不疼了，眼睛也不胀了，耳朵上有冰冰凉的触感，应该是卓致文给他擦的药膏。
萧衍心里还有点小得意，昨晚某人还让他滚呢，见他生病了还不是心软了。
厨房里传来抽油烟机的声音，卓致文应该是在做早餐。
萧衍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在床上翻滚了好几圈，真是爽歪歪。
油烟机的声音停了，萧衍立即在被子里乖乖躺好，耷拉下眼皮，让自己看着虚弱点儿。
卓致文端着餐盘进了房间，上面有一碗红枣粥、一碟炒蛋和一碟清炒生菜。
“起来，”卓致文见他已经掀开眼皮了，说道，“吃饭，吃完饭喝药。”
萧衍手掌捂着唇，咳了几声，费劲地坐起来：“好。”
卓致文有些担忧，狗崽子今天怎么还咳上了？昨晚发烧最厉害的时候都没听他咳嗽啊。
萧衍头一回装病，业务比较生疏，没拿捏好尺度，端起粥碗的手腕一个劲儿打颤。
“抖什么，”卓致文握住他的手，“再把被子洒了。”
萧衍扯了扯嘴角，用他自以为听起来很虚弱的气声说：“就是没力气，拿不住碗。”
“没力气？这么严重？”
卓致文皱眉，手背探了探萧衍额头，已经不烫了啊，早晨刚给他量过体温，明明就退烧了，怎么反倒感觉他这病还变严重了呢？
“多吃几口，”卓致文说，“吃完去医院做检查。”
萧衍说：“不去医院，多歇歇就好了。”
他捧着碗的手抖个不停，卓致文看不下去了，接过粥碗：“张嘴。”
萧衍就想卓致文喂他，总算得逞了，于是乐呵呵地张大嘴：“啊——”
卓致文喂他一勺粥，萧衍说想吃炒蛋，卓致文又夹了块蛋塞他嘴里，萧衍挑三拣四地说怎么没味道，卓致文哼了一声，说不吃算了。
磨磨蹭蹭地吃完一顿饭，卓致文又去给他冲药，萧衍坐在床上盯着卓致文看，他就觉得卓致文现在特别好看，要是每天都能这么看着卓致文，让他生一辈子病他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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