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必要再挣扎挣扎。
“明少爷我...”
“闭嘴。”
何深撇着嘴欲哭无泪,嘴也不敢碎,怕得寸进尺惹毛美人直接给他撂地上。垂着的手找不到支撑的地方,美人后背平整的西装料子被他抓得褶皱不堪。
好不容易到家门口,明忱皱眉打量面前没上锁的木门。红漆掉了大半,满墙的小广告覆盖一层又一层。
竟连个防盗门都没有…
进去才知道,家徒四壁,安个防盗门最该防盗的应该只有门。
“你就住这种地方?”
明忱放他下来的时候还算温柔,何深家里除了床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小白兔点头,很满意美人的反应,拍拍身侧的位子,招呼道:“明少爷辛苦了,快坐下歇歇。家里没茶没水,招待不周不好意思…”
明忱没理他,看了一圈没找到想要的才开口,“没药箱?”
何深反应一瞬,惊觉美人可能在关心他,“没有,都是小伤,我不矫情,睡一觉就好了。”
话音刚落,何深以为会赚得美人一星半点儿的怜惜,却眼睁睁看明忱大步迈出他的小破屋子,张嘴都来不及拦,人就没了…
是哪一句惹毛他了?难道环境太差了?
某人一瞬间心如死灰,仰头瘫在硬木床上。
不愧是传说中的冰山美人,想挨近一点都难如登天…都血光之灾的地步了,铁打的心也化了点吧...
实在不行,他何深认命,知难而退得了。这么想着,某人蜷着身子往床里边缩,打算休息会儿把这破地方退了回家继续当他的何大少爷。
“过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何深一颤,本应离开的明忱不仅又回来,手里还拿个透明塑料袋,除了棉签看得清,其他瓶罐糊成一团,也大概也能猜出是什么。
“明少爷,你怎么…?”何深这回没装,乖乖从床那边爬过来。小心避开膝盖上的伤,仰着下巴接着说:“你车上...竟然专门带这些?”
“和你邻居买的。”明忱看样子不想和他说话,即便要说也尽量少。
何深扭捏不好意思道:“都是皮外伤,不用上药…”
“不用?”
“…来点也行。”
明忱瞥他一眼兀自拆开袋子,动作娴熟掰开碘伏棉签,不由分说从何深擦伤的手开始消毒。
疼是真的疼,但何深多少带了些演的成分,咬着唇一声不吭,眼泪哗哗成串流。
明忱见状下手更轻些,无端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下次我都不想再见到你,你也不用费力折腾自己,我不喜欢。明白吗?”
“什么?”
何深首先想到的是,难道露馅了?
没道理,他都不认识明忱,明忱又怎么会知道刚回来的他。难道说,怪他的演技过于浮夸,被明忱识破刻意靠近?
不管因为什么,何深下定决心装糊涂,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有骨气青年,略带质问,“明少爷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故意接近你?”
明忱抬头看他一眼,面上一点情绪都没有,手上的动作没停,重新低头细心在他手掌上贴了块创口贴,“给我一个不是故意的理由。”
“…我不是。”小白兔赌气把手缩回来,扭过去背对着他,嘟囔着:“凭什么是我接近你?你特意把手机给我送来又是什么意思?照你的逻辑,我也可以说是你故意接近我!这么多人非得你明大总裁送来,你图什么,评热心市民吗?”
“想来看看,拼命想往我身上贴的人安了什么贼心。”
“我安贼心?”何深哼了声,“我虽然穷,但偷鸡摸狗的事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转过来。”明忱不想和他争,重新掰开了根碘伏棉签等着。
何深装聋,傲娇抱着手偏不。明忱没什么耐心,本来想走,又清楚何深一直娇生惯养,让他照顾自己基本不可能,耐着性子警告,“给你三秒。”
何深是真的怕,连忙转过来撩起膝盖,指着伤处道:“这里也涂涂,轻些,疼。”
明忱忍着笑再看他一眼,额间赫然划出几股汗流,可能真憋疼了。他无端生出几分心疼,觉得这种感觉不妥,连忙换个话题。
“不是学生吗?才周二,没课?”
何深大脑飞速运转,半响后,决定先和爹妈说对不起,犹犹豫豫开口,“休学了。家里没钱,读书靠国家帮助,但是...没有生活费,等我打工攒够了就继续上。”
“这样。”听着惨,看着小白兔刚哭过的脸也应景,明忱又想笑,忍着笑点头,“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挺难得。”
“不小,二十二岁,咱们就差五岁,正好。”何深低着头看他,由于明忱蹲在他面前,这个角度从额头看到挺翘的鼻尖,接着是饱满湿润的唇,看着很好吃。
连他多大都这么清楚,明忱也不是傻子,心里跟明镜似的,于是跟着装,“什么正好?”
何深回过神暗骂自己不争气,一个不谨慎差点暴露,于是小心翼翼圆谎,“嗯我是说…少爷人好,我可不可以不叫你明少爷,这么生分...能叫你忱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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