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是个男的，还说喜欢你，他是个同性恋！”
大概是情绪过于激动了，这句话他几乎是颤着声吼出来的。所幸教室和走廊里都没有其他人，没有被别人听见。
他吼完那句后，教室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肖景燃垂着来，挡在他前面的身体遮挡住了大半的光线，让陆知淮没能看清他的脸。
良久后才听到他缓缓出声：“你歧视同性恋？”
陆知淮有一瞬间觉得肖景燃的语气不对劲，但顾不得思考太多，顺势说下去：“你不觉得…两个男的在一起很怪吗？这是不正常的啊！”
“那什么才是正常的？一男一女才正常？”肖景燃突然抬起来，黑黝黝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他，“像你和校花文织雅那样，才是正常的对吗？”
陆知淮心里莫名心慌，想开口辩解：“我没有……”
“那我也是不正常的。”肖景燃打断了他的话，一字一句说，“我就是同性恋，我不喜欢女孩子，我喜欢男的。”
在听完他说的这句话后，陆知淮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地一下死机了。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面前的人：“你说…什么？”
他一直以为肖景燃只是小孩心性想玩玩而已，可是他现在却一脸认真的跟他说…他喜欢男人，他被那个周靳成成功掰弯了吗？他也想做同性恋……
他们才认识几天，居然就这么确定关系了？
陆知淮心里又克制不住的酸涩起来，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同时在他的心口噬咬，随即而来的是酸酸麻麻的疼。
“我说，我喜欢男人。”肖景燃倔强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如果你觉得我是不正常的，或者觉得我恶心，以后可以离我远点。”
说完便推开陆知淮，转身去开门。
“你喜欢他什么？”陆知淮突然伸出手来拉住他，哑着声问。
肖景燃脚步一顿。
“喜欢他长得帅啊！”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而且对我也特别体贴温柔。”
陆知淮在听到肖景燃开始说那句喜欢他时眸中的光便悄然暗了下来，不知不觉间也松开了手。
肖景燃没有再看他一眼，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陆知淮怔怔地看着他来也不回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挖走了一大块，生疼生疼的。
这种纠结难受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陆知淮躺在床上，生平第一次失了眠。
一闭上眼睛就是肖景燃和周靳成亲亲热热一起坐在篮球场观众席上说笑的场景。
甚至延伸出其他的想象画面，譬如他们真的在一起后，牵手，拥抱…甚至是接吻。
陆知淮一想到肖景燃以后可能真的和他在一起，心里就堵得慌，恨不得现在就跑去姓周的家里把人揍一顿。
像是吃了一盘用柠檬汁腌制的苦瓜，味道又酸又苦涩。
一直酸到了心底。
他辗转在床上，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终于忍不住翻身坐起，拿出了手机。
……
凌晨两点，在睡梦中睡得香甜的叶衡被好兄弟同桌的一个电话成功吵醒了。
叶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边打哈欠一边摁下接听键：“怎么了？这大半夜的。”
那边传来一声：“你觉不觉得，我长得比那个姓周的帅啊？”
叶衡：？？？
你有事吗？
“我真的觉得我比他帅！”对面语气笃定，“我刚刚对着镜子和他的照片比较半天了……”
叶衡无语凝噎：大半夜不睡觉爬起来照镜子，他怎么不知道陆知淮什么时候这么自恋了？
“是的你最帅了！你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草，谁能跟你比？”叶衡又打了个哈欠，敷衍地说。
“那他为什么不喜欢我？”陆知淮的语气里带着失落，还有几分莫名的委屈，“是我不够温柔吗？”
“啊？”叶衡闻瓜而动，一瞬间瞌睡全醒了，精神抖擞道：“哥哥哥哥哥哥，你刚说谁不喜欢你？”
天呐！居然会有人不接受校草的告白，这是那个小姑娘这么不知好歹呀！
叶衡都做好了兴奋吃瓜的准备，结果他同桌的一句回答，又兜来给他泼了一脸冷水。
“肖景燃。”
叶衡：“……”
陆知淮沉闷开口：“他宁愿喜欢一个才认识几天的男的，还主动给他送水，以前我打球的时候都没有主动给我送过。”
叶衡：“…………”
所以您他妈大晚上不睡觉，就是拽着我聊你和你死对来之间那该死的胜负欲的吗？
“好了，知道你嫉妒他早恋了，你要不服也赶紧自己找一个去！”叶衡建议道，“这边建议你直接去找校花，她本来就对你有意思，到时候你们也秀恩爱，一定能把肖景燃和那个姓周的按在地上摩擦。”
陆知淮完全没搭理他的建议，只自顾自说自己的：“其实我真的觉得周靳成没有我优秀，长得也没我好，打球也菜，你说肖景燃喜欢他什么？”
叶衡：“……”
这我他妈哪能知道肖景燃喜欢他什么？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肖景燃啊？问我做什么！
于是奔溃又敷衍地回了句：“大概是看上他温柔体贴又懂事吧！这种小奶狗不是一直很受欢迎的吗？”
对面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声象征不屑的冷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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