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揪了揪陆鸣的衣角，担心死了：“一会儿你能问问吗？要是她真觉得麻烦，我订明早的机票。”
“她说了你什么吗？”陆鸣问。
池秋摇头：“要是能说些什么就好了。”
陆鸣一听就懂了，他重新剥了一个橘子，尝了一口。确实甜的后，他掰了一瓣送到池秋嘴边：“可能她和你一样，都紧张了。”
“怎么会……”
“怎么不会？”陆鸣抬了抬下巴，示意池秋吃橘子，“张嘴，我手酸了。”
池秋深吸一口气，看着今天穿着休闲装，格外帅气的陆鸣，顿时少了许多不安：“我不吃了。”
“我都剥好了。”陆鸣勾起嘴角，喜欢看着池秋。
池秋没办法的张嘴，一口咬住了橘子瓣，顺便轻轻碰到了陆鸣的手指。他是无意的，可偏偏陆鸣是个改了性子的人，他以为池秋故意撩拨他，凑上去就亲了一下池秋的嘴角。
一股橘子香。
这一幕被端着菜出来的高芸撞了个正着。
顷刻间，空气里弥漫着尴尬。
池秋惊得不行，连嚼都没嚼就直接咽了嘴里这瓣橘子。他匆匆站起身，整张脸通红，一鼓作气地跑上前，接过高芸手里的菜盘子，结巴道：“外婆，我、我来端菜。”
高芸一把年纪了，其实对于小年轻之间的恩爱，她是见怪不怪。不过，她倒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外孙能这么活泼，仿佛前几年的陆鸣是假的一样。
这搁情场上，不得是个情圣？
高芸一言难尽地看了眼陆鸣，陆鸣轻咳了两声，高芸这才收敛了表情，一本正经地说：“我年纪大了，视力不好。”
言外之意是你们随意。
这一说，池秋就差找个地洞钻了。他回身埋怨地瞪了一眼陆鸣，陆鸣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随后，陆鸣上前解围：“外婆，菜都快好了吧？我和池秋先收一收桌子，我们没吃早餐，都有点饿了。”
高芸不搭理他。
她看着池秋越来越红的脸，定了定步子，然后主动上前，拉住了池秋的手：“我不太会说话，你不要介意。我们两个是第一次见面，我这性格做不到热络，但绝对不是讨厌你。”
池秋还以为是自己和陆鸣的悄悄话被听了去，脸色都变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好话。
高芸则坦然：“相反，我很喜欢你。”
此话一出，不仅是池秋，就连陆鸣都怔住了。
老太太何时这么直白过？
池秋一时间迷茫了。
高芸也有点难为情，她是个嘴硬心软的老太太：“多的我也不会说了，就这样吧。对了，我听奉申说你们想在这住几天？”
“我们……”
“既然这样，就不要拘谨着了。这里也是你们的家，随意一点。厨房里的事情，有我和你们舅舅，不用操心。”高芸前几天就让钟点工把陆鸣以前住过的房间收拾了出来，当得知池秋想来看望自己时，她心里头是开心的。
这些话，就像是给池秋吃了一颗定心丸。
看着高芸逐渐温和下来的目光，池秋终于抿起了嘴角：“好。”
一餐饭吃得十分融洽。
高芸话虽说的不多，但她时不时地用公筷给池秋夹菜。
见高芸来回换着筷子，池秋忙说：“外婆，我没关系的。直接夹就好，我自己也会夹着吃。”
“我年纪大了，同你们年轻人多注意点才好。”她说着，带起了一次性手套给几个人剥虾。
看似冷淡的老太太，其实对晚辈十分关心照顾。
陆鸣对池秋说：“外婆从以前开始就一直这样，你习惯了就好。”
高芸冷不丁接话：“以后常来不就能习惯了？”
饭桌上沉默了一秒钟。
池秋立刻应道：“嗯，我们常来！”他不禁笑起来，往嘴里塞了一口高芸剥的虾，越嚼越甜。
池秋的笑容好看，总令人想到暖扑扑的太阳。
高芸多瞧了他几眼，表情松缓了不少：“今天天气不错，下午我们去院子里喝茶。”
也是借着这次喝茶的机会，高芸先是支开了陆鸣和陆奉申，让他们去买些甜品。然后，她闷声不吭地去房间里拿来一个盒子，交到了池秋手上。
她说：“你头回来，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你和陆鸣也什么都不缺。这东西你要是喜欢，就拿走吧，当是个见面礼。”
池秋捧着泛旧地小箱子，困惑地摸了摸。
高芸说：“不打开看看？”
池秋急忙一打开，里面是一本相册，记录着陆鸣从出生开始到他16岁时的照片。
池秋如获珍宝：“是陆鸣！”他迫不及待地翻开第一页，甚至看到了捧着奶瓶的小陆鸣。和当年很多小朋友一样，陆鸣眉心画着红点，拍了他的第一张周岁照。
池秋满心欢喜地翻看，看陆鸣从婴儿到高中，每一张都是池秋没见过的样子。然而很明显的是，越长大的陆鸣笑容越少。
所以池秋明白，当初是心理诊所中，陆鸣对着自己的笑容是有多么珍贵。
他抿了抿嘴角，又心疼又欢喜。
高芸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我女儿虽然精神不好，可正常的时候，也算是一个母亲吧，她会记录小鸣的成长。”说起“母亲”二字
时，高芸的眼神有些闪躲，“照片一般都有两份，我们常年在国外见不到小鸣，她就会按时给我们寄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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