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凉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我刚才是不是说话了?我说了什么?”
烧得他脑子都不清醒了。
祁津带他避开一个拄双拐的阿姨,转头对上他的目光:“嗯,你说了。”
童凉自言自语:“我好像说错话了。”
急诊收费处排了个小长龙,祁津带着他站在队伍末尾,让他站在自己前面,以防一时不察没看住,把小同学看丢了。
祁津冲他笑,收费处比菜市场还要热闹,周围熙熙攘攘吵得不像话,他不徐不疾,让低音在胸腔里微震:“你说我是你哥,没说错。”
负责给童凉扎针的护士推来护理车,一边准备一边叮嘱:“吃过饭了吧?吃了多久?”在童凉说了个时间后,她继续说,“这个小瓶的药最好饭前打,早饭隔了那么久应该差不多了,不舒服就按护士铃。”
然而童凉早上吃得多,现在打嗝还有煎饼果子的味儿。
刚吊上十分钟,童凉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
十几岁的大小伙子发烧感冒都能靠自己的免疫力扛过去,再加上药效见效很快,他头脑愈发清醒的同时,胃里愈发难受。
他不想让祁津看出他难受,把脑袋埋在膝盖间。
“不客气。”祁津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一位抱着女儿的母亲,俯下身,问,“不舒服了?”
童凉把脑袋埋得更深了,声音闷闷地:“没有,我好好的。”
祁津耐心道:“是不是想吐?”
童凉巴不得他离自己远一点,免得吐他一身,还让味道熏着他,就恶声恶气的:“你走开!离我远点!”
旁边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仰着脑袋,她也就三四岁,脑门上贴着退烧贴,趴在妈妈怀里,奶声奶气:“哥哥好凶!”
童凉:“……”
哪来的小屁孩!
小孩的妈妈冲给她让位的男生歉意地笑笑:“真不好意思。”
“我没有乱说。”
小女孩用软软糯糯的语气,一板一眼地说:“哥哥就是好凶!哥哥明明好凶的!我们老师说,和朋友说话要客客气气!不可以那么凶!就算哥哥长得很好看,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的!”
在小女孩母亲充满歉意的声音中,以及急诊室的喧嚣里,童凉胃里忽的一阵痉挛,他清楚这种时候脸色一定很差,也很凶,只能更努力把脸埋在膝盖之间。
“他不凶,他很乖。”
祁津冲小女孩笑着说。
他这样冷淡长相的男孩子,能让所有同学面对他时不由自主打颤,但偶尔有些时候,也可以温柔得一塌糊涂:“他比你们幼儿园最乖的小朋友还乖。”
小女孩瞪大眼睛,吐字不清:“真的吗?”
祁津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
她妈妈见这个男孩没有生气,露出温柔的笑容。
祁津又重复了一遍:“真的,你不了解他,所以才会误会。”
小女孩被妈妈带去上洗手间了。
童凉另一边的病人打完吊瓶走了,祁津坐过去。
童凉现在脑袋清醒了,胃也不疼了,没好气道:“你刚才瞎说什么!”
临近中午,对方还在陪他打吊瓶,一点不耐烦的样子都没有,时不时看一眼吊瓶的液位,再看一眼他手上扎针的地方有没有鼓包,以及人工试温。
隔了一会,祁津才说:“不是你自己说的?”
童凉冲他一挑眉。
……确实是他自己说的,逃课买冰棍当场被校长抓包,想卖乖靠脸逃脱惩罚。
十三中鼎鼎有名的大佬,翻墙被撞见,卖萌还被抓包。
所有伪装在祁津面前,都失去了效果,好像在他面前不用装强硬也不用卖乖,或许做自己就好。
童凉用没打吊瓶的手郁闷地挠了挠脑袋。
差不多快打完吊瓶,童凉就已经活蹦乱跳,祁津见他没事,说朋友找他先走了。
童凉懒洋洋的,根本不想去上课,拔完针在附近找了点吃的,就跟胡景请了一天假。
他在宿舍里足足睡了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出了汗,第二天上学时生龙活虎,半点看不出生过病的样子。
这天第一二节 是数学课。
四班原来的数学老师这学期休产假,整个一学期都由尖子班班主任代课。这位班主任叫万骏,年年都带尖子班,从十三中出来的最优秀的学生有一半都是他奶毕业的。
怎么说呢,履历卓越,学生缘极差。
不过他也不想带差班,每次上完课,他都是踩着下课铃离开四班,仿佛多呆一秒钟,尖子班的平均成绩就会被连累得低一分。
大家你忍我我忍你,熬过这一学期就没事了,连童凉上他的课也只睡觉,没想到今天上完课,他却让童凉去办公室。
做完早操后,童凉还没有回来。
苟绪平心中起疑,过来跟汪一旭商量:“童哥还没回来?他在办公室干什么?”
汪一旭叫住孟樊非。
他们班的数学课代表是个女孩子,胆子很小,第一次面对万老师时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全,孟樊非就主动接任数学课代表的活。反正他迟早要进尖子班的,理所应当在万老师面前混一下脸熟。
孟樊非正抱着一摞作业:“干什么?
汪一旭:“你手里拿的是批改好的数学作业?你刚才在办公室?看见童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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