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晚明后天, 那些照片应该就会传到路潍州那边去了。
这可能是他和他, 最后的安稳时刻。
“你上次不是说想吃牛排?”路桥笑,“有家还不错的店, 有特供的战斧牛排, 我一早预约好了。”
“谢谢哥。”苏釉凑过去, 甜滋滋地在他颊侧亲了一口。
路桥又紧了紧他们交握的手掌, 唇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电话铃声蓦地在车厢里响了起来, 路桥将手机掏出来, 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他冲苏釉眨了眨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苏釉眼尖,一眼看到了屏幕上「路潍州」的名字。
他心头一跳,像是乌云漫天,携着惊雷,一下就劈在了心尖上。
那些他算过千万遍,早就知道会发生的事情,终于在此刻,如此真实地展现在了自己面前。
看来,和路桥这顿饭是吃不上了。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吃了。
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路潍勤的忍耐力,也低估了他对自己的恨意。
本以为他至少也会等上一两天,没想到他是连一刻都不愿意等。
应该是刚拿到那些照片,就把事情捅给路潍州了吧。
“爸。”愣神间,路桥已经接起了电话,“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有事儿?”
“你在哪?”路潍州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阴沉,让路桥不自觉想到了小时候在动物园看到的浑身鳞片向游人吐着信子的水蛇。
湿冷,滑腻,只看着就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在出去吃饭的路上。”路桥眼眸微垂,眼尾的弧度勾出的线条十分锋锐,眉心也不自觉微微蹙了起来。
他太了解路潍州了,只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绝对有事儿。
果然,路潍州那边问:“那苏釉呢?”
“你到底要干什么?”路桥往座椅深处靠了靠,狭长的双眸晦暗不明,“如果你问苏釉在哪里,那你应该打电话给他。”
“畜生!”路潍州猛地暴喝一声,声音足以让苏釉都听得清清楚楚,“都到现在了还在跟我嘴硬。”
路桥的喉结上下滚了滚,随即轻轻握住了苏釉的手。
他没说话,狭长的双眸微微眯了眯,随即向苏釉看了过来。
像是很快下定了某种决心,那双眼睛慢慢变得清明,坚定,甚至还升起了一点浅淡的笑意来。
虽是无声却胜有声。
他是在问苏釉,敢不敢和他一起面对未来的狂风暴雨,也是在告诉他,他会拼尽全力保护他。
虽然还并不知道路潍州已经知道了多少,但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苏釉抿了抿唇,几乎没有勇气和他对视。
还没有真正分离,他的心却已经像是被人抽筋剥皮后放进了油锅里一样,煎熬透了。
他眨了眨眼,觉得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带着很辛辣的热痒之意,像小时候夏天炸痱子的感觉。
随后,他出自本能地点了点头。
可几乎是立刻,他就深深地后悔了起来。
因为他根本没办法做到。
这无疑是给路桥了希望,随后又背刺他一刀。
可路桥却显然当真了。
他的眼睛弯了起来,态度也从容闲适了起来。
“我们在一起,”他对着话筒回道,“我正要带他去吃饭。”
“回来。”路潍州沉声说,“别逼我做出什么不好看的事儿来。”
“哥,”见路桥挂了电话,苏釉扯了扯他的衣袖,安静地看着他,“那听叔叔的,回去吧,”
“那明天带你去吃。”路桥沉默了片刻,双眸幽深,带着让人安心的沉稳持重,他握住苏釉的手,轻声道,“不要怕。”
又说:“我在。”
路桥的体温比苏釉的高些,和他的人一样,仿似总是蕴含着强大的能量,所以无论遇到多大的难关,他都有勇气去面对。
不逃避,不推诿,更不会推卸责任。
和路升完全不同,
他像炽烈的太阳,坦荡,勇敢,又聪慧。
也不像苏釉,总是躲在暗处,一点点精心算计。
就在高考前几天,他刚将洛颀和陈先生之前的关系通过匿名邮件通知了路潍州。
他相信不用提供照片,路潍州就可以查得清清楚楚。
路潍州多疑,而洛颀现在又总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得出去打牌,牌局除了张太太家之外,最多的就是在陈太太家。
只这两项,就足够路潍州发散,并为洛颀定罪了。
再加上他和路桥这件事……
苏釉的心像是被冰与火分割成了两部分,界限分明,却又冷热交织。
他听到路桥低低的笑声,感觉到他滚烫的嘴唇落在自己额角,听到他低沉悦耳的嗓音响在耳边。
“不用怕。”他再次说,“相信我,什么事情都不会有,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将你护的好好的。”
——
路家罕见的安静,连平时这个时间总在院子里忙碌的佣人们也踪迹全无,大概是被路潍州支走了。
车子径直行到花圃前的停车位上,路桥拉开车门下了车。
随后,他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十分坚定地握住了苏釉的手,带着他下车。
少年俊秀的面容略显苍白,薄唇紧抿,一双漂亮的眼睛却重新变得坚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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