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好他没有往下说下去。
那晚气氛有点沉,往后日常。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真是一句烂大街的俗语。
边林哥给我找到处不错的地方,房东老板和他有交情,正好上一个租客走了,问我租不租,机会难得。
我一口应下,然后那天晚上跟霍景琛说了这事。
他没什么表情,和那天把我从巷口带回来一样没什么表情。
只说了一句,到时候送你。
我在他那儿住了十天,没留下什么东西,小小一包行李很好收拾,离开时我站在门口,打量这里。
蚂蚁卯足力气咬了口大象,大象浑然不知,伤口轻飘飘,无关痛痒。
忽然担忧,我在霍景琛人生中会不会也充当着不痛不痒的角色。
灰姑娘落败逃出城堡,我把王子从城堡带进土墙。虽然比之前出租屋的坏境好太多,但和霍景琛的家比起来还是云泥之别。
“这段时间谢谢你。”
真奇怪,开学还会见的,如果他不出国,不,即使他出国我也会去努力见他。只要还有人在努力,故事就不会到终点,就还有续写的可能。
但还是莫名徒增些不舍。
霍景琛站在楼道里,昏黄的灯打在他脸上,他垂眼看我。
“阮辛。”
他叫我。
我抬头。
这一幕似曾相识。
等霍景琛的吻落下时我想起来了。
是盛夏夜的那晚。
为什么亲我呢,再一再二不再三,就算是一时冲动也早已转化成情感惯性。
为什么呢。
等这一吻结束我一定要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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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然后真的结束了
他今天没抽烟,但我莫名又尝到那股透凉的薄荷味。可能是霍景琛吻得太深,亦或者是我念得太久。
楼道响起吱呀推门声,有人出来了。
我想这不加掩饰的黏腻//水声一定会被听去。
吻前是干的,吻后是湿的。嘴巴湿、手心湿、连同眼眶心脏也潮湿了。
“你为什么亲我。”
我喘息地看着面色如初的霍景琛,气球快要爆炸,勇气倾斜而出。
“你亲了我好多次,霍景琛你知道有句话叫再一再二不再三吗?”我退开一步,昏黄的楼梯灯下看不清他的表情细节,“我好想知道你为什么亲我。”
“只有三次。”
他声音跟我想得不一样,冷静平稳,呼吸也没乱。
什么叫做只有三次,三次在他眼里很少吗,他嘴里轻飘飘的三次吻却把我折磨的肝肠寸断,辗转难眠。居然用只有。
好过分。
“是谁都可以和你接吻吗。”我听到自己不争气的哽咽,霍景琛总能轻而易举把我变成泪失禁体质。
可我原本不是爱哭的人。被自家爹妈用皮鞭抽打,从人贩手里饿了三天逃出,这些值得大哭一场的惨事都没让我哭。
他伸手拭去我眼角的湿润,泪水沾湿他的指尖。
手心掐到红痛,我努力稳住情绪试图乘胜追击地问下去。还要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亲我,为什么要在合照时牵我的手,为什么说我是你高中最特别的人。
“阮辛。”
固有的语调,如同文件上的专属签名。
我怀揣期待抬头,却撞进他神情莫测的眼底。
“一段高密度联系的关系,当其中一人没有预警的突然离开,另一个会变得不知所措,慌乱茫然。他会不停的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他说了段似乎听起来和对话无关的话,像广袤平原上的突兀断崖,可我好像懂了。
“你知道为什么梁淼和我分手吗?”
事情在往奇怪的轨道失控,我笨拙地没有发现,怔忡摇头。
家境好长得帅,成绩优异圈子广泛,为什么呢,她身上吸引人的地方太多。
“她觉得我喜欢男的,和温陆凡一样。”
我听到自己心脏重重回落在虚空躯体里荡出的回声。
“但我不是。”
“我会对女人有反应,但对男人产生性欲是一件很倒胃口的事。”
这话说的不留情面,我脸色顿时煞白。
原来播放到一半的激情戏不是因为欲念产生的害怕而是单纯的恶心。恶心啊他恶心这些,恶心男人之间的性和爱。
“……为什么跟我说些呀。”我软声调,故作不懂的央求意味。“我只是问你为什么亲我,你不想回答就算啦......”
罐头放太久,总想等一个好时机打开,可是好时机总不来,直至清甜变得酸涩,腐腥味斥了满屋。
他说:“很多事总比预料的要快要近。”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想法总和我相悖。我希望继续下去的时候他躲起来了,我装傻充愣的时候他又忽然决定要跟我摊开。
他说。
“我只是,不希望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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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诊疗,谢医生只问了我一个问题。
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对霍景琛的感觉,我会用什么词。
我思忖片刻,说“雨吧,而且是夏天的雨。”
“嗯……为什么?”他追问。
四级辗转几轮,云城又是盛夏时,我笑了下,道:“上一秒还白云蓝天的,眨眼间就变得灰扑扑。没人能抓住夏天的的雨,就像没人能看透高中时的霍景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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