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幸福地活着。”
说起幸福,他的头脑慢慢变得昏沉,靠在栏杆上,似乎快要睡着了,过了一会儿又猛地清醒过来,此时温年正好说完想说的话,柏舟只听见最后一点尾巴,于是问:“不好意思,我刚刚没听清楚,能再说一遍吗?”
温年怔了怔,突然笑了。
“你刚刚那样,让我想起第一次教你演技课的时候。”温年回忆着,笑容压不住,“很单纯,很可爱,很漂亮,很谦逊,很有礼貌。”
“五六年了,都没怎么变过。”
伤痛,苦楚,疾病,命运……风霜刀剑,连石头都已经面目全非了,柏树却只是长出了一圈又一圈的年轮,干涸的土地上又燃起不息的草河。
柏舟又没听清楚他说什么,靠着墙慢慢滑下去,神情安稳地睡着了。
温年真想拉着他老哥的耳朵来这里看看,什么叫做酒品,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不知道多省心。
想起他哥,就又想起那个持续了两三年的药物专项实验研究计划,不知道进展如何,能不能有效解决这两人之间的隔阂。楚子郁有精神病,现在他们重修旧好,是因为药物暂时压制了他的暴力倾向、极端占有欲和恶趣味,要是哪一天楚子郁又犯病,柏舟想要的幸福要到哪里去寻找?
如果之前他没打听错的话,是楚子郁主动推开柏舟的,柏舟是很专情的人,这种人天生就知道如何为爱人付出,为爱人牺牲,让他主动放手是很难的,那跟让他脱一层皮抽一次骨没有什么不同,而且毕生都走不出湿冷疼痛的阴影。
如果楚子郁打定主意要拉着柏舟下地狱,柏舟也许会去地狱里寻找幸福。
那样……就太苦了。
温年叹息一声,正打算把柏舟扶到休息室睡一会儿,等会儿喝点醒酒汤缓一缓再坐车回家,否则很容易呕吐,刚蹲下来,把柏舟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哐地一声,查岗的人就来了。
温年一点都不意外,却很有眼力见地放开了柏舟的胳膊,站起来和楚子郁打招呼:“好久不见,楚总。”
真有素质,一来就踹门。
“离他远点,你身上的香水味太浓了。”
楚子郁刚从国外飞回来,一刻不停地往这边赶,柏舟知道他很忙,根本抽不出时间,杀青宴就没让他一定要来,准备第二天去机场接他的,现在的情况反而倒过来了。
楚子郁亲自去接一位从荷兰来的研究员加入温氏医疗专项研究所,相当有诚意,事关他们的未来,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但柏舟这边也是顶要紧的事,以最高的效率签订合同,乘坐私人飞机回来,才能勉强赶上。
柏舟喝醉了。
柏舟很少有喝醉的时候。
要是他今天没回来,他一个人怎么办?
“宝宝,难不难受?”
他轻轻揉柏舟微红的脸。
“他睡着了,你看不出来吗?”温年提醒他。
“你懂什么?喝醉之后睡着了都是难受的,吐出来就好了。”
“那也没必要一直揉他的脸吧。”
“少管别人家事。”
温年看着他,耸耸肩,摸出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烟,楚子郁抬头冷冷地看他一眼:“就是跟你混在一起柏舟才会学坏。”
“别误会啊,我和他在一块儿可不抽烟。”
楚子郁没工夫跟他废话,把柏舟从地上打横抱起,轻轻掂了掂,让他以最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柏舟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肩膀,像只终于长出尾巴的狐狸,特别勾人。
楚子郁闭了闭眼,控制不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
他走出阳台没多远,听见背后温年低哑的烟嗓:“说真的,对他好点儿。”
“不用你废话。”
“废话?如果没有我哥研究出来的药,你现在还是在殴打他,精神控制他,故意遗弃他。”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告诉你吧。”楚子郁抱着熟睡的柏舟,回头望着温年,眼神里一贯的高傲和轻蔑没有了,但他说的实在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这两个月,我已经停药了,临床上的戒断反应出现过,但我克服了。”
“因为我爱他。”
“我可以为他割舍一部分自我,你能吗?”
温年真的有些惊讶,不仅是对楚子郁停药的事,还有他对他们关系的误会。
他对柏舟,就像对待弟弟一样。
但是这么跟楚子郁解释的话,他估计还是会发疯吧。
算了。
“如果你对柏舟不好,我还是会把他抢过来的。”温年玩味地说,“天底下喜欢柏舟的人太多了,把他占为己有的人数不胜数,如果你想再尝尝失去的滋味,不妨试试,之前是赵闻远捷足先登,要是落在我手里,可就没有那么容易再夺回去了。”
他这么说,楚子郁是很忌惮的,本来疑心病就重,温年对于柏舟来说又是很特别的存在,他甚至想杀了温年,杀了赵闻远,杀了柏舟在乎的所有人,好让柏舟的眼睛只看着自己,但那样不行,他还要和柏舟好好过日子,他现在承担不起任何一点风险。
“柏舟是我的,任何人都抢不走。”
温年觉得这个人实在难评:“你难道不该说你会一辈子对柏舟好吗?这样的话也就没人会来抢了。”
“柏舟是我的。”
“……”
“柏舟是柏舟自己,不是任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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