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寻盯着他的眸子, 凑过去亲了亲脸颊, 低声哄着:“夏季赛结束就回来。”
陆信抵着他的肩膀沉闷地“嗯”了一声。
范寻对亲情几乎没有任何共情能力,但他对陆信却能时刻同频,怀里的人乖得他胸口发酸, 他一下下摸着陆信的头发, 入土的情商没能给他提供什么嘴皮子上的策略。
陆信本身也不是个需要人言语疏导的性格, 被顺了会儿毛就直起身子, 面上的低落消散得七七八八。
他亲了口范寻的嘴唇,“来都来了,睡一会儿再回去吧。”
陆信一屁股坐到松软的床面上兀自退掉拖鞋。
“嗯。”范寻被他拉着站在床边,正打算跟着上床,余光便瞥见床侧那张熟悉的书桌。
陆信家里没有五百平也至少有四百八了,上下三层,却偏偏挑不出一个能让他心甘情愿学习的书房。当年上学时让他写个作业委屈得像被捉来做苦力的猫似的,不高兴不情愿,还无法反抗。经过几轮博弈,最后他的书桌被搬到了床边,方便他写完一科作业就躺一会儿,更方便他写着写着睡着后被范寻任劳任怨地抱到床上。
现在桌子还在老地方,上面半人高的木架子也依旧摆着高中时那些东西,范寻视力出众,甚至瞟到了一本立在书架上的高中物理教材。
一切都没有变化,没有更新,全都停留在五年前的那个毕业季,像是一场被按住暂停戛然而止的电影。
范寻走到桌边,拿出那本物理教材,扉页上硕大的“陆信”两个字,连轮廓都和范寻记忆里的样子完美重合。
陆信也站起身走过去,看见他手里的东西愣了一下,又抬头看看架子上的练习册、教材、作业本,这么多年,他竟然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从没收拾过这些早该处理的旧物。
“我现在看见这些单词就头疼。”陆信凑近看到似曾相识的物理英文单词,顿时袭来一股熟悉的头昏脑胀。
他们读的是国际学校,全英文教学,课本上的内容不应该有半个中文字,但范寻随手翻看,在课后题和概念解释后面,总能看见陆信笔迹留下的汉字。
—烦死了,这什么意思
—什么鬼畜东西
—wtf
—这狗题是想干嘛
—俩m什么区别
这些不是单纯的御笔朱批,而是陆信看不懂内容还不敢在范寻的“淫威”下轻易摆烂,只得屈尊问他而留下的痕迹。
范寻不爱在教材上轻易涂鸦,回复的都是一张张满是耐心的草纸,这些纸现在也都平整地夹在对应页面间。
翻着翻着,夹缝中忽然掉出来一个小本子,这本的封面上画着童真烂漫的青草和白鸽,妥妥的小学生专用田字格本,出现在英文高中物理教材中间,处处透着浓烈的不和谐。
“嗤。”陆信可太认识这个本了,他笑着从桌上捡起来,随便打开一页,上面黑色的圆圈和红叉分散排列,竟是一局简陋的五子棋。
“范寻花式放水105式。”陆信念着封面上的字,恍惚了一瞬:“这本有105页?”
这本里全是红叉胜利,黑圈完败,如果红叉是范寻那么一切都毫无争议,偏偏红叉都出自陆信之手,他一个棋牌黑洞,怕是有生之年在这一领域的胜局都在这个本上攒齐了,一张张一页页,都是范寻为了哄他开心昧着良心放“海”的证据。
“有的一页里不止一局。”
范寻对往事仍然历历在目,陆信那天赢得高高兴兴,回翻复盘战绩,被同班同学欠兮兮的围观,那人也是没什么眼力见,直接道:“黑的是班长?卧槽班长你自己下这种子,不尴尬?我看红的赢都尴尬地脚趾扣地。”
陆信当即翻脸,给那人好一顿教训,几天后再看这个本,竟然带上了些许理智的思考,并于一个范寻不知道陆信为什么莫名高兴的午后一盘盘数着棋局数量,不但没生气,数量越多他的笑意反而越发加深,最后在封面上笑着批上标题。
“那时候,你为什么笑?”范寻想起那时的场景,见陆信笑他也不明原因地跟着弯起唇角,时至今日也没明白本该让这个小臭棋篓子恼羞成怒的事,怎么就能让他那么开心。
陆信也想起来了,摸着早已干涸的字,说:“喜欢你呗,青春期恋爱脑,觉得你故意输给我就是也喜欢我。”他看了看范寻,笑得更加开朗:“觉得这里每一局都是你在哄我,哄了我105次。”
“不是恋爱脑。”范寻放下教材,突然较真地解释:“我确实在哄你,只不过那时候我没察觉到为什么。”
陆信靠着卓沿双手抱怀,幼稚地明知故问:“哦,那你现在察觉到为什么了吗?”
范寻啄了啄他的唇肉,低哑又温柔地说:“喜欢你。”
“喜欢了太久,像呼吸一样理所当然,所以一直没发现。”
以至于分开后,他时刻浸在窒息般的状态里,没有一刻能畅快地喘口气。
陆信被他突如其来的情话说得怔了怔,不知怎么的就从这简单几个字里品出点怨悔出来。他抚上范寻的脖子,边温存地吻着边笑着含糊地说:“我们范总……都会说情话了。”
范寻被他亲得也忍不住扬起嘴角,抿住他的唇送进舌尖,陆信直起腰抵着他的跨侧,两臂环住范寻的后颈,闭着眼沉浸在柔软细致的吻中,心跳在不断的水泽声里逐渐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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