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酒喝了几口他就觉得不对劲,但酒色正浓、好菜正酝酿,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他鬼使神差地没有放下酒杯。
一杯两杯……
一口两口……
酒精摧毁了理性和克制。
有什么东西脱笼而出。
雨夜。
车内。
想做。
想要。
唐礼把脸埋在双手内,羞愧得恨不得立刻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他很庆幸自己因为受刺激太多,酒醉的身体承受不住晕了过去,不然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就糟了……但为什么庆幸之余这么遗憾。
唐礼哀怨地低声说:“完了。”
后日就是方案送审的日子,各项准备已经完成得差不多,明天就会把所有材料打印出来装订、盖章、密封。现在他们回头看,查漏补缺,把事情尽善尽美地做好,依然没有一丝丝松懈的,那是恨不得每一个数据都重新核对一遍才放心。
犹如被时间凌迟、等待终审判决的唐礼没有深陷情绪摆烂,他把自己一塌糊涂的感情生活收拾好了放在一边,带着团队众人复盘工作,确保万无一失,期间靳总来过好几次、朱老师也不放心地来过,中午朱老师拉着靳总在餐厅说了好一会儿话,不免有些担忧,看秦延关键时刻竟然不在公司坐镇,也有一些无奈。
朱老师是不知道该佩服秦延的艺高人胆大,还是埋怨他目中无人?
要知道,光他打听到的竞标公司和单位就有省院启扬、N国的A&C工作室、国内的柏斯设计……哪一个不是实力雄厚、人才汇聚,与之一比,予航是弟中弟,不够看啊。
“那个会议随便让个副手去不就行了,干嘛亲自去啊。难道觉得自己没什么实力,所以不……”
“朱老师。”靳星无奈打断絮絮叨叨的朱老师,“你太紧张了,做做深呼吸怎么样?”
朱老师神经质地想要抽烟,但考虑到靳星怀孕,他摸口袋的动作颓然放弃,“不知道为什么心惊肉跳的,明明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还是觉得不踏实。”
“就当一次普通的竞标,中最好,不中也没办法,技不如人。”
朱老师委屈地看了靳星一眼,“我年纪大了,承受不住,好歹在院长的位置上坐着,要是初审都没有过,还怎么好意思给老师开会、给同学上课,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朱老师,你别这么幽怨地看着我啊,我差点觉得自己是渣皇帝,把朱贵妃深藏后宫几十年。”
朱老师被噎住,他果然年纪大了,和小年轻的脑回路不同频。
看到唐礼端着餐盘走过去,他连喊了两声都没有回应,“唐礼这是怎么了,感觉丢了魂一样。”
“累了吧,他作为项目组的组长肩上的担子可不轻,最近常常加班。”
“那抗压能力不行啊,年纪轻轻的还要多锻炼,经不住事情可怎么行。”
靳星,“……”
刚才还有个老资历在絮絮叨叨呢。
朱老师没有一点自觉,仿佛刚才那个不安、忐忑的人不是他。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是不行了,熬不住,时代是你们年轻人的,有什么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去了。”
靳星点点头。
送朱老师走后她坐电梯回办公室,顺便刷刷手机,打开朋友圈发现不少人发了今天会展中心会议的照片,很热闹的样子,还有人拉着秦延单独合影的,从小就不喜欢拍照的秦延就算是现在站在镜头前依旧视线下意识回避着镜头。
“脖子怎么了,贴了那么大一块膏药?”
靳星皱了皱眉,退出朋友圈给秦延发信息。
【阿延,脖子怎么了?】
信息回的很快。
【落枕。】
靳星怎么觉得秦延在框她。
【两个字你加句号,心虚】
秦延回了六个点。
市政府旁边的会展中心处,刚吃完简单工作餐的秦延在卫生间洗完手,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落在脖子上……挂着温和自信笑容的脸瞬间就垮了。
一身麝香膏的味道,把别人香水味全都压了下去。
“秦总。”
秦延立刻收敛了表情,笑着迎了上去,又是一场社交。
·····
“组长,我先走了。”
“组长,明天见。”
“唐组长,你需要的文件我都整理好放在文件夹里了,先走了。”
同事们陆陆续续下班走人。
陈涟打了个哈欠,黑眼圈都快掉脚后跟了,“小唐走吧,方案再怎么弄也就那样,我是看不出还有什么要完善的了,可以回家了,困死了。这几天老婆孩子出门,我在睡觉,我回家的时候他们睡了,孩子都快要忘记爸爸长啥样了,呜呜呜。”
“陈哥快点回去吧,我再坐会儿。”
“别太晚了。”陈涟拍拍唐礼的肩膀,拿上包、钥匙走了。
唐礼看了眼周围,同事们走后冷清陡然下降,灯明晃晃亮着却似正在被窗外的黑暗侵袭、压制,很安静,墙上的挂钟秒针与分针的移动滴滴答答都清晰可闻,厕所洗面台那儿好像有个龙头坏了,不时滴落一滴水——滴、嗒、滴、嗒……他翻开一页纸,翻页的声音那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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