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越想越气，使劲地挠了挠自己板寸头，对着手机又发了一段语音：“艹，我还给他打了个九折，你说你交的什么小男友，抠抠搜搜的！”
中年男人就坐在他旁边，一边敲敲打打，一边听他抱怨。
手机那头，冯枞阳正陪着冯女士爬明阳山，山顶有座百年老庙，他们每年会来这边还愿。
冯枞阳原本是不信这些所谓的神佛。
只是冯女士说，神佛不过是人类造物时，对信仰的一种实体化，那是在提醒你，凡事需要保持初心，要坚持。
好吧，既然冯女士这么坚持，他也就陪着。
听说当年他生病的时候，冯女士在这边求了个上上签，看来还是有点灵验的。
要不，这回他给小混蛋也求个……
求个什么好？
姻缘？算了，他有我。
学业？财富？健康？这些好像都可以。
他正想着，包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竟是老金店的阿玉发了几条十几秒的语音。
他连上蓝牙耳机，点开一听，没一会儿就笑出了声。
冯珊走在他前面的阶梯上，突然听见他笑了那么几声。
她回头，瞧了他一眼：“乐什么？”
阳光下，冯枞阳一双眼眼眉弯弯的：“没什么，老金店的阿玉在骂人。”
“老金店？你外婆给你订长命锁的那家？”
“嗯呐。”
冯珊点头：“看来你最近交了不少朋友。”
“算朋友吗？”冯枞阳嘀咕了一声。
冯珊继续往上面走：“那谁算你的朋友，俞树？”
呃，那是男朋友。
冯枞阳没敢向冯女士开口。
“那孩子比赛怎样了？”离山顶的老庙还有一段距离，冯珊准备和儿子好好聊聊。
冯枞阳关掉耳机，将手机放回包里，一步跨了三个台阶，和冯珊并排，道：“他可是只玩了一年的联盟，第一次比赛就进了十六强，蛮厉害了。”
“是吗，的确挺有天赋的。”冯珊说道，“他准备以后打职业比赛吗？”
冯枞阳没想到冯女士还挺懂：“应该吧，我觉得他可以。”
“家里那台新的笔记本，是要送给他的？怎么没让他带回去？”
“……”
冯女士不愧是老奸巨猾的商人，不过就是家里的书房里多了一台笔记本，这都能准确的猜到那是他要送给小混蛋。
“是啊，退回来了，人家有骨气的很。”
冯珊笑了笑：“孩子倒是个好孩子，就是家里复杂了点。”
冯枞阳一怔：“你还是去查他家了？”
冯珊侧头瞧了眼身旁的儿子，他一双深褐色的眼里透出了显而易见的紧张。
“你‘捡’回外婆家的那孩子是他吧。当年，你外婆让我找这孩子，我就请人查过他的家庭。”
那时候，冯枞阳的外婆说他交了一个新朋友，却一直找不到人，就让她帮忙找一下，后来托人在社区打听，才知道这孩子的原生生活环境不太好，现在还是重组家庭。
继父和母亲成天在外面，基本很少回家，也没管过那孩子。初中的时候，还曾在外混过一段时间。
“你会反对吗？”冯枞阳看向她。
“我能反对吗？”冯珊叹气。
她从冯枞阳高一那会儿，就发现这孩子性取向和别的青春期男孩不一样。当时，还是无意间看到他登录了一个同性交友贴吧，察觉到不对劲的。
只是，她当时虽然很震惊，却没第一时间找他谈话。
怕自己在过于冲动的情况下，说出不理智的话，对他造成伤害，反而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后来，她故意试探着让冯枞阳自己说出来，只是这孩子总是以小化大，从来不正面将自己的心声吐露给她。
这回，她要是不主动说出，估计冯枞阳还能和她打马虎眼。
“这次留级到高二二班，你答应我的条件，没忘记吧？”
冯枞阳没想到冯女士突然提到这事，面色一沉：“没忘记。”
“没忘记就行，先前在网咖门口说的话，我就不重复了。还有一年时间，我希望你能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好好地考虑一下你的未来，不要因为情感的冲动，而影响到自己。”
冯枞阳想说，如果情感不去冲动，又怎么会开花结果。
但，他没给冯珊说。
因为他知道，他母亲是个理性至上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在他两岁的时候，毅然决然地和他父亲离婚，放下她热爱的舞蹈，去做一个商人。
可这件事，他也不准备和俞树说，因为一开始他就骗了他。
-
两日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今天他们回到学校已经过了大半日。
课间，几个男生还津津乐道地围在俞树桌前，谈论联盟平民赛的事情。
“我现在是信了，贴吧上那些骂木神的话，看着帅气可亲，其实就是个虐菜狂魔！”
李茂杨跨坐在俞树前面的座位上，义愤填膺述说着那日在电器城遇见RY队长的事，这事他这些天是逢人必讲，简直就是粉转黑。
旁边站着的于全科倒是好奇地问道：“木神本人帅吗？”
“还行吧，树要是也染个金色头发，铁定比他还帅。”李茂杨说道。
陈运瞧他说得眉飞色舞，看着更像是反向地夸赞木神有多么厉害：“得了吧，上回你还在网上找木神上届MVP的周边T恤重金购买，爱就那么容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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