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小麦的眼神似乎闪过一丝光亮,又很快变成失望和厌恶,“表哥说的没错,所有接近我的人,都图谋不轨,原来你也不例外。”
任屿仿佛跌落悬崖,“小、小麦,我、我不是……”
“不是什麽,你敢说,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不想和我亲近吗?”
任屿不会撒谎,他无言以对。
他承认想拥抱他、亲吻他,在无数个夜晚,做着些不切合实际又羞耻不堪的梦。
而梦中的主角,永远只有靳小麦。
小麦说得没错,他卑鄙无耻,低俗不堪,和那些企图得到他身体的男人没两样。
这样的他,不配喜欢小麦。
靳小麦用两分钟拒绝了任屿,就要用无数个两分钟来抚平伤痛。
他说了狠话,可他无能为力。不论任屿当初是不是同性恋,他既然来到这个节目,一定是想变成直男,自己又怎麽能影响他。
何况,他那麽好,这样的自己怎麽配和他在一起。
靳小麦永远感激与他相处的时光,是任屿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表哥,还会有人愿意陪伴他、保护他,虽然他有时总是笨笨拙拙的。
从那天起,他们再也没了联系,是毫无相关的陌生人。
大学生活和高中没什麽不同,靳小麦每天按部就班的上课下课,读书自习。
但一周前,靳小麦把住宿改成了走读,因为他每次换衣服时,舍友总会偷偷看他的身体,并故意与他有肢体接触。
他不想给大家造成麻烦,更无心把原本喜欢女生的男生掰弯。
晚上放学,天空突降暴雨。
靳小麦看表,回家的公交车每半小时来一趟,这趟赶不上,下一班会更晚。
外面乌云密布,天被压得低,看样子,大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淋雨和黑夜相比,他更怕后者。
靳小麦抱着书包,飞奔到雨中。
可外面不是雨,而是冰雹,石子状的颗粒砸向全身,冰冷和疼痛感双倍袭来。
雨太大,靳小麦跑不快,心里的委屈更抒发不出来。
他讨厌自己的性格,虽然外表开朗,但内心自卑又软弱。向着站牌奔跑,不断告诉自己,要做个坚强的人,不爱哭,不软弱,不要总想靠表哥的庇护。他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他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可安慰会让人无助,无助会凸显难过,难过会造就更大的不幸。
距离站牌还有二十米时,公交车从他身旁飞驰而过,他没赶上车,还溅了一身泥。
靳小麦抱膝大哭,崩溃无助,坚强好难,一个人好痛苦,他还是这麽软弱。
一团温暖遮挡住后背的疼痛,冰雹拍打在伞面的声音压制住了哭声。
靳小麦抬头,是任屿递来纸的手,“擦擦。”
“你来干嘛。”靳小麦用湿透的手背去摸泪水,没看他。
“接、接你回家。”
“谢谢,但不需要。”靳小麦抱着书包起身,并躲开雨伞往前走。
他余光看到了停在旁边的黑色汽车,心脏被狠狠击中。
他和任屿的距离,不仅仅是名校学霸和普通大学,还有悬殊的家世和截然不同的成长人生。
他那麽好,而自己配不上他的好。
可任屿总是这样,他不说、也不劝,却要默默去做。
靳小麦淋着雨往前走,任屿就默默跟在他身后。他明明有伞有车,有温暖的庇护所,为什麽非要和他一起受苦。
从学校到家,就算坐公交也要半个小时。靳小麦知道,如果他不停,那个大傻子也会跟到他回家。
靳小麦松了口气,转身和他说:“坐车吧,我累了。”
五分钟后,靳小麦拘谨地坐在真皮座椅上。他努力擦拭,也没办法控制身上落到车上的雨水。
任屿没有埋怨,把柔软毛毯盖在他身上。
今天的任屿没有戴眼镜,身上穿的,是他们一起逛街,靳小麦给他挑的衬衫。
戴厚片眼镜,穿格子衫的任屿,就像个不善言谈的古董学霸。但现在的他,却像个很酷的青年,鼻梁很高,眼镜有神,还特别帅。
靳小麦心里很酸,这样的他,会被全世界看到吧,他一定会找到个很好的人。
车内开着空调,随着雨刷的摆动,靳小麦靠着车窗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车已停在家门口,天也黑了。
靳小麦揉揉眼,对上了任屿急速避开的眼睛,“你怎麽不叫我?”
“忘、忘了。”
“是看我看的忘了吗?”
任屿紧张地低下头,“对、对不起。”
靳小麦哭笑不得,有些人,连撒谎都不会。
“谢谢你送我回家。”他把毛毯折好,抱进怀里,“这个我洗干净再还给你。”
任屿点头,眼底是恋恋不舍。
“我走了,拜拜。”靳小麦打开车门,凛冽的寒风激得他发抖,他转头看向和他一样湿淋淋的任屿。
靳小麦一时冲动,对他说:“要不要上楼换件衣服?”
靳小麦站在浴室门口,他敲了敲门,“衣服给你放门口了,是我哥的,不嫌弃吧?我的有点小,你穿不下。”
浴室的水声停止,任屿才说话,“不、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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