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纵有些失控,他开始害怕,害怕噩梦里满身是血的连岁,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某个角落,等着被他发现。
但很快,时纵就恢复了理智,车库里少了那辆黑色宾利,连岁是逃了。
想到这里,时纵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起码人没事。可没等他发觉自己第一时间想的并不是把人抓回来时,将将放下的心又高高地悬了起来。因为他此刻正在担心刚刚拿到驾照的连岁,开这蜿蜒的山路会不会有危险。
来不及细想,时纵就带着所有人下山寻人。他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车窗全开,猛烈的山风灌入车内,冰冷,芬芳。
时纵这才微微顿了顿搜寻连岁的目光,发现了道路两旁竞相绽放的娇花,原来是当初自己为连岁种下的白雪山开了。
漫山雪白,真美。
一如冰清玉洁的连岁一样。
时纵有片刻失神,眼看着车子驶进前方急弯,在快要冲下悬崖的那一瞬,他惊慌回神迅速转动方向盘,轮胎与路面发出一阵剧烈刺耳的摩擦声后,突然没了动静。
后边追上来的车辆紧急刹车,众人纷纷匆忙下车,赶在一半悬空的劳斯莱斯掉下去之前,将时纵从里面拉了出来。
车子轰然坠入江中的那一刻,时纵惊惧之余,看见了路面的轮胎印,有一道几乎与他车子重叠的轨迹,没有任何刹车的痕迹,在悬崖边骤然消失。
时纵双目失焦,颤抖着手,拨通了警方的电话。
*
搜救和打捞工作持续了半个月,除了捞上来的两辆车,其他什么都没有。衣物,鞋子,任何有关连岁的东西都没有。
连岁失踪了。
警方告知时纵,连岁很有可能已经被江流卷走,至于卷到了哪个流域,这个没法判断。只能顺江而下尽力打捞,但劝他做好心理准备,连岁极大可能已经死亡。
时纵已经半个月没合眼了,搜救队走后,他一个人坐在漆黑的江边吹着冷风。
一贯往后梳起的利落黑发,此刻全部凌乱地垂在额前,遮住了无神低垂的眉眼,黑衬衫开了三颗扣子,满身泥泞,形容憔悴。
“时先生,我爱您。”冷风呼啸而过,少年柔柔的嗓音似乎携风而来。
时纵慌忙抬头,向来凌厉幽沉的棕眸,此刻猩红空洞毫无锋芒。他带着期待环顾四周,可周遭寂静无声,除了江水潺潺,连一声虫鸣鸟叫都没有。
连岁没死,他是逃了。
只有有计划的逃跑,才会选择特定的时间。
时纵想,他如果要寻死,这两个月来有很多机会,自己早就没限制他了,他随便支开保镖和佣人就能达到目的,何必要等到那个天色朦胧的早晨?
那个自己醉得不省人事的早晨。
时纵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如果不是自己喝那么多酒,连岁根本就不会有机会。
自从那次从明湾回来,连岁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时纵想,他没猜错,都是假象,都是连岁装的!
他的目的就是麻痹自己,然后寻找机会逃离自己。说什么爱?不过是求生的工具罢了!
可笑的是,自己竟然当了真!信了他的鬼话!
可他是当年那个给他温暖和希望的小男孩啊,那个世上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他怎么会…
但人总是会长大的,会变的。
何况他还是连衡的儿子,自己折磨了他这么久,踩碎他的尊严,摧毁他的梦想,伤害他的亲人,凌虐他的身体,是个人也不会爱这样的自己吧?
一想到自己之前对他的变化心存疑虑,甚至还担心他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特地从国外请来心理专家替他做咨询。现在看来真是无比讽刺,连岁没有病,有病的是自己!
时纵越想越生气,自己在这江边和搜救队一起打捞了他半个月,整日整夜担心得要死,仿佛心都要被碾碎了一般,可连岁呢?指不定早就逃到什么地方又过上金尊玉贵的生活了。而自己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真是荒唐至极!
细细想来,连岁这两个月做了很多以前从没做过的事,学了很多以前从没碰过的东西。健身,游泳,学车,…
呵,真是做足了准备。
不过是仇人的儿子,死了便死了!但要是活着,他时纵就算是把整个世界翻过来,也要找到人,带回来,好好惩罚!让他也体会体会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带有玄蛇纹身的大手插入额间凌乱的湿发,往后捋了捋,露出凌厉的眉眼,让时纵即使在黑夜里,也锋芒毕露危险万分。
*
一月后,警方停止了毫无意义的打捞工作,而时纵派人国内国外四处搜寻连岁,一旦找到,直接绑回来!
这些日子,时纵过得很潇洒,多年来忙于工作和报仇,从没有现在这样流连在夜场和酒店里惬意。
连岁算什么?
不过是他的一条狗!
只要他高兴,他可以养一别墅的狗!
何必对他念念不忘?那副身子,也不过如此!这些水嫩的男模,哪个不比他会来事?
时纵坐在豪华卡座,一杯又一杯地将烈酒灌入喉中,身旁围着一圈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年轻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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