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啊。”男人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他轻笑着回答说：“我将血肉与躯壳剥离，又将执念最深的一魂剥离放在你送我的手串里，我想着总有其中一条路能带着记忆留存下来吧。这样无论过去多少年，你什么时候能醒来，我总有机会再找到你。”
他的呼吸隔着薄薄的一层衬衫洒在宿微声的肩膀上，炙热滚烫，一如这个人极致偏执的爱与他浓重的占有欲。
宿微声摸了摸他头上的碎发，男人配合的用头蹭了蹭他的手狐狸眼惬意的眯起，像极了大型犬系动物在撒娇。
他们名义上是君臣实际上却恰好相反，大祭司宿迢一直都很清楚，元乐是他的虔诚的信徒，是他手中所向披靡的利刃，是永远忠诚不会反噬的野兽，是他亲手养出来的小怪物。
宿微声轻轻叹息。
只不过小怪物虽然不会弑主却会有着浓重的占有欲，不允许他的饲主再养第二只怪物，哪怕只是他的假想敌。
他问：“你把司命变成app的器灵，就为了打击报复他当年经常和我秉烛夜谈？”
游岁撒娇的动作一顿，若无其事道：“我可没有报复他，这是他自己选择的……”
宿微声冷笑：“你确定要推卸责任？”
“好吧，我承认我提出这个建议时是有这种私心，因为我毫不怀疑，如果你发现器灵是我肯定会毫不留情的一顿暴揍，果然他替我验证了我的猜测。”
游岁顿了顿，补充道：“但这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当初设计这个app时他觉得这种天劫法则太儿戏，所以经过短暂的交流之后，我提议让他充当器灵来考核你，他同意了。”
宿微声淡淡道：“你们俩折腾app这么久，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的最后一层天劫是什么。”
游岁含糊的回答了一句话。
宿微声没听清：“你说什么？”
“……天劫没有要求，就是通过app的一系列任务让你熟悉人间与阴间两界内务，它起到的是一个辅助作用，什么时候你能完全将其掌控，就算通过考验了。”
宿微声一把将人推开，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
游岁满脸无辜的和他对视。
宿微声质疑：“这么简单？你肯定在里面设圈套了。”
“我如果有设圈套你会看不出来？”游岁反问。
宿微声仔细回想了一遍和app接触的所有记忆，首先他确定司命应该就是bug，至于bug一敲木鱼游岁就会梦到也可以解释是通过手串里的残魂受到影响，只不过他当时先入为主认定bug有问题，才没考虑过残魂也会听到木鱼声。
如果是司命亲自作为器灵来考核，那起码app本身是不会有问题，有问题的只会是……
他瞥了一眼游岁。
对，这狗东西不会说谎，但肯定没有说出全部实话。
“声声……”小怪物满脸真诚，“我现在别无所求，只想早点早日融合成一个正常人，然后与你长相厮守。”
宿微声不为所动：“那你先把阴间整顿好，少在我面前作妖。”
游岁的声音更真诚了：“我也想去整顿，但我只是个凡人，阴间的控制权不在我手上，我能做到的只是陪着你。”
宿微声微微皱眉，按照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确主魂还在外面。
可……会在哪呢？
而且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越过司命成为新一代冥主的，这里面又有多少不为人之的内幕呢。
宿微声看了一眼游岁，暂时应该从他这里榨不出更多信息了。
*
深夜，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锅碗瓢盆声，时不时还能听到烹饪课老师甜美的教学声从手机里传出来。
宿燃正在对着教学视频学做饭。
厨房外，老陆正在痛心疾首的骂儿子：“你看看燃燃多孝顺的孩子，白天出去给祖爷爷买饭，晚上出不去就自己做饭，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好的孩子吗？再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带着你爹吃外卖，全都是垃圾食品！”
陆焕锦无语的提醒他：“爸，这已经是他煮糊的第三锅粥了。”
“那怎么了？我们燃燃下锅一定能煮好！”老陆粉丝滤镜八百斤厚一脸骄傲的驳斥道：“他起码有心愿意学做饭，你呢，你连这点心都没有！真羡慕小祖爷爷，每天都能吃的营养均衡。”
老头又开始唉声叹气：“怪我，基因不好 ，生出来你这么个不孝子。”
陆焕锦：“爸你忍忍，一个月马上就过去了。”
“忍什么？我不忍！”老陆很坚持：“你还没到三十呢，你可以吃垃圾食品，可我这么大岁数了活一天少一天，我不能受这种委屈！”
陆焕锦看着作里作气的亲爹，再看看里面卷生卷死的宿燃，只觉得眼前一黑，一时间甚至开始怀疑这堂兄弟俩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他俩互相内卷，怎么连路人都要被波及到呢？
谈话间宿燃已经阴沉着脸将围裙往地上一丢，怒声道：“这饭，不做也罢！”说着便气势汹汹的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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