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缓缓下摇，露出了那张他熟悉的脸。
季妄扭过头，冲他咧开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何老师，要去哪，我送你啊。”
何青屿淡淡道：“不用，我叫车了。”
季妄从车上下来，溜达到他身边，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还没叫到呢，这个点学校旁边不好叫车，我正好顺路送送你，免得浪费时间嘛。”
何青屿也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过去了一分钟，还是显示没人接单。
季妄打开副驾驶的门，朝何青屿做了个手势：“何老师来吧。”
轻轻叹了口气，何青屿在他期待的目光中上了车：“谢谢，麻烦你了。”
“嘿嘿嘿嘿嘿嘿，不麻烦。”季妄开心地回到驾驶位，笑的嘴就没合上过。
下课后何青屿就把口罩摘了，露出了那张漂亮清冷的脸。
季妄头一次离他这么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甚至不到半个人，他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
何青屿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不是那种刺鼻的香，让人闻着很舒心。
一瞬间，季妄感觉似乎整个车厢都盈满了何青屿的味道。
他咽了口唾沫，扭头看向右边副驾驶的何青屿：“何老师，你要去哪儿，我看看要不要导航。”
何青屿报了一个餐厅的名字，便听季妄夸张的“啊”了一声：“你要去那里吃饭，太巧了，我正好也想去的！”
何青屿：“……”
好假。
季妄语气十分雀跃，看向他的眼神中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期许：“我们太有缘分了何老师，要不一起吃饭吧，我请你！”
何青屿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不用。”
“要的。”季妄踩下油门，卡宴往校门口疾驰而去，他边开车边目不斜视道：“何老师，我特别仰慕你，如果你不让我请你，我这辈子都会心里难安的。”
“……”何青屿没想到这个学生课上看着还挺正常，实际上相处起来是这种画风。
他不太习惯和这样性格的人交谈，只好道：“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但不用你请。”
季妄龇了龇牙：“AA也可以呀！”
何青屿道：“你是我学生，没有让你请客的道理。”
季妄顺着杆子往上爬：“好啊，那老师下次我请你吃！你想吃什么？火锅？烤肉？还是吃日料？”
何青屿不接茬：“下次的事下次再说。”
季妄：“嘿嘿好。”
语气十分兴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开心。
季妄车开的不错，虽然快但很稳，到达餐厅后，还非常绅士地帮何青屿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这个点吃饭的人很多，不过何青屿提前订了位置，倒也不用排队等。
季妄同他一起入座后便一直眼巴巴地看着他，莫名的像一只等待主人传唤的狗勾。
何青屿当没看见，在菜单上勾了几道自己爱吃的菜后，又把菜单拿给他。
趁着季妄点菜的功夫，他问出了这几天一直让他很好奇的问题：“季继同学，我发现只要是我的课，你每次都会准时到场听课，那你别的课是逃课了吗？”
季妄一直在等何青屿问他问题，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一时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组织了一下措辞，狡辩道：“没有啊，我是一个好学生，不会逃课的，我们只是这学期课比较少，所以我才能来听课的而已。”
何青屿沉默了片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把季妄看的背后流汗才移开目光。
“是吗。”
语气很平淡，也不知道信没信。
季妄总有一种自己被看穿了的感觉。
但他胜在脸皮厚，面不改色地点头道：“当然啦，我是不会做违反校规这种事的。”
何青屿也没再因为这件事追问他，季妄又挑了几个话题后，菜上齐了。
何青屿吃饭时不怎么爱说话，季妄发现后也不再一个劲儿找话题，安安静静吃完饭，他拿起车钥匙，自告奋勇道：“老师，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我送你回家吧！”
何青屿本想拒绝，但看着他那跃跃欲试的样子，鬼使神差地报了个小区的名字给他。
季妄美滋滋地记住了这个名字，开车过去时跟何青屿聊了一路。
——他聊，何青屿偶尔嗯两句。
将人放在了小区门口，季妄依依不舍地冲他挥挥手：“老师拜拜，下周见！”
何青屿点了点头，转头后毫不留恋地回了家。
真的完全没回头看他…
季妄坐在车上，一路目送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经过这几个星期地观察他发现，这位何教授是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岭之花，对聊天好像也没什么欲望，他说了一路，人家就回他两三个字。
追老婆这件事，任重而道远啊！
*
季继发现，他这个表哥最近去京大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上次和他说周三的课都帮他去上，季继当时虽然奇怪，并没有太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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