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凛洲不紧不慢先点出三个名字,都是当年与路崇业一起创业的元老。
这三人都在不久前告老退休,换成新人加入董事会,路崇业并未多想,少了三个自己人影响也不大。
路凛洲接着把其他股东的名字全都点了出来,最后总结道:“大家一致认为,公司的长期发展繁荣,需要更年轻的血液和力量。”
言下之意,忠心耿耿的臣子们选择了他们新的主人。无论路凛洲是威逼,或是利诱,都指向了同一个结果。
“简单来说——”路凛洲拖长尾音,用着尊敬有加的称呼,却极尽嘲讽,“您被架空了,爷爷。”
路崇业顿时气到失态,火冒三丈从书桌上拿起一个玉石摆件,毫不留情朝着路凛洲狠狠一掷。
“混账!”
情感关怀从小缺席,而最严苛的教育模式一直存在。路凛洲在路崇业的阴影里长大,早对他的打骂习以为常,轻松一抬手,将那玉石摆件稳稳接住。
“这不是您最喜欢的白玉貔貅么?怎么能用来扔我呢。”路凛洲走过去,将白玉摆件好端端放回桌上,随手擦了擦不存在的灰。
他静静定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似的说:“‘玉’就应该好好地捧在手心里呵护才行。”
恐惧与惊愕交加,路崇业不敢再轻易动手,只在原地又问了声:“什么?”
“爷爷,您也该差不多到了退休的时候了。不该管的事,就不要管了。”
就如体贴入微的孙子那般,路凛洲缓缓下达最后的通牒。
“您好自为之。否则,也别怪我不留情。”
却不解释所谓应该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玉”,他转过身,径直离去。
走出路家老宅后,路凛洲习惯性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
他接着开车出去,在街边便利店前停靠,买了盒烟和新的打火机。
站在路边,他久违地拆开塑封,捻了一支烟出来送进嘴里。
“抱歉。”
他对着打火机上那撮小小的火苗,含糊道。
“我实在想来一根烟。”
他深吸一口气,让尼古丁充斥肺泡,仰头看向乌云密布的阴沉天空。风雨欲来的气氛压抑,他却如释重负勾了勾唇。
一根烟很快燃尽,他找到垃圾桶,直接把刚拆封的烟盒和只用了一次的打火机扔了进去,毫不留念。
快下雨了。
曾经,裴煜在理发店察觉到要下雨,于是借来一把大伞跨越雨中拥堵的大街,到对面的咖啡店来接他。
他先坐上车,看向那把提前定做好放在副驾上的伞。
以裴煜的性格,应该会在工作的咖啡店里备好伞。咖啡店里那么多员工,也总能借到伞的。再不济,等到雨停了再回家也行。
尽管如此,他还是发动了车辆,开往咖啡店所在的方向。
雨已经落下来了,这场雨来得突然,咖啡店门口积水成渠,店里满是躲雨的客人,而门前的伞筒里却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把伞。
路凛洲手里的是一把木柄的商务伞,质地精良,肉眼可见价格不菲。木柄上有定制的刻字,是看起来既像英文也像拼音的“YU”。
再多的钱都打动不了裴煜,但有这样的资本他也不会不利用。这样的一把伞放到伞筒里,想浑水摸鱼的客人肯定不敢偷偷拿,金额超过一千,一被追究就是盗窃罪。
他借着躲雨客人的遮掩,在伞筒里放下这把伞,折身回到车里。
咖啡店临近打烊,雨势未减,员工开始清场,躲雨的客人不得不纷纷离开,门口的伞桶也差不多空了。
今天上晚班的店员中有个名叫叶思卉的年轻女孩,她看着窗外黑沉沉的雨幕,幽幽叹口气,问道:“雨怎么还不停呀,你们有多余的伞吗?”
有几个小姑娘都会随身携带太阳伞,小是小了点,勉强可以凑合一下,但每人也就只有一把。
裴煜出声为她解决苦恼:“我有伞,你可以用我的。”
叶思卉:“那你呢?”
“我不着急回去。”裴煜说,“你们先下班,我来关门,我等雨停了再走。”
他这样体贴,叶思卉反倒不好意思拿他的伞了,可是自己又遇到了生理期,一时陷入踌躇。
叶思卉在店里转了一圈,左看看右看看,店里最后一个客人已经离开十几分钟了。
她把被遗忘在伞筒里的那把黑伞拿出来,喜道:“有啦!有客人忘记把伞带走了,等他来找肯定也得明天了,我们可以先借来用用。”
小姑娘心思细腻,很快察觉到这把伞的过度精致。
她托起伞仔细端详,噔噔朝着裴煜跑过去:“裴哥,你的伞借我用吧,我明天还你。这把伞好像和你很有缘诶。你看,这里刻了个‘YU’,和你的名字同音……唔,有雨伞牌子叫这个吗?”
裴煜一怔,接过那把看似低调却处处透出精致的直柄黑伞。
他先去寻找叶思卉所说的刻字,沉默着没说话。
叶思卉慢了半拍才察觉到不对劲,又说:“但这场雨下得很突然,天气预报没说晚上下雨,直到现在还没停,怎么会有客人忘了把伞带走?我记得白天的时候伞桶一直是空的……”
裴煜却好似没听到她的喋喋不休似的,静静看着手里的伞。
路凛洲不是傻子,就算当时怒火上头没能听懂“自我感动”的意思,冷静下来之后也该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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