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凛洲不咸不淡地“嗯”了声,仍立在原地:“等一会儿。”
半晌,樊奇不解道:“你是在等谁吗?”
路凛洲:“嗯。”
路凛洲居然会眼巴巴地等谁……樊奇颇为意外,唯恐有人坏了好事,一颗心都紧张得提了起来。他悄然换了口气,试探着打听道:“谁呀?”
路凛洲眺望街道尽头:“一个特别讨厌的家伙。”
樊奇了然。那路凛洲等在这里,可能是为了给人一顿教训。
樊奇只好陪着等,焦虑地一次又一次查看时间。眼看就快到了放学的人流量高峰期,等一会儿人多起来,路家的司机也会过来,那就不方便他执行计划带走路凛洲了。
今天他必须带走路凛洲。债务已经滚雪球滚到了五百万,把他卖了都还不起。如果他继续拖欠,那些心狠手辣的家伙恐怕真会把他拆掉一个个器官地卖了。
路凛洲对一旁兀自心焦的男人视若无睹,小小的孩子拎着一个沉甸甸的书包,居然好半天都一动不动。
这时,一辆眼熟的轿车在不远处停下,戴着口罩的裴煜从车上下来。
他看到站在校门口的路凛洲,疑惑地走过来,问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在这里做什么?”
路凛洲:“等车回家。”
“唔。”裴煜点点头,往后退了一些拉开距离,“我感冒了。”
路凛洲:“……”看出来了。
他好奇得要死,可裴煜偏偏不顺着生病的话题继续往下说,刚来就朝他告别:“我去下教室。”
路凛洲闻言摸了摸书包。
看来裴煜是要去教室拿作业,但他的作业全都在自己的书包里。
如果现在告诉裴煜,好像会显得自己多么体贴好心一样……路凛洲犹豫着该找个什么理由拦下裴煜,比如老师没发你的作业或者你的作业被我拿走了,求我可以考虑给你之类……
他正要开口,刚走出去一步的裴煜又折身回来,看向路凛洲身边那十分眼生的男人。
他们两人一直是同班同学,对彼此家中的司机也多少有几分印象。
樊奇忽觉不妙,忙道:“好了,小洲,我们快走吧。”
裴煜皱了皱眉,都顾不上可能传染感冒了。大步上前一把拉住路凛洲,问道:“今天不是你家的司机来接你吗?”
路凛洲愣了愣,低头看向握住自己的那只手。
樊叔叔表情僵了一下,随后又满脸堆笑。笑得一张脸皱巴巴的,可浑浊的眼底不见笑意,这种违和感令人极为不适。
“司机叔叔生病了,所以我来接小洲。”
裴煜这下更警惕了:“你是谁?”
樊叔叔继续微笑:“我是他叔叔。”
裴煜迟疑了一瞬,握住路凛洲的手稍松了些,转头向路凛洲确认道:“真的吗?”
路凛洲:“……”
如果他说是,这只手是不是就要收走了?
裴煜当路凛洲是默认,但他很清楚,这个嘴里吐不出半句好话的家伙也不一定能信。他再次盯住樊叔叔,追问道:“你住在他家里吗?”
樊叔叔摇摇头。
“那为什么是你来接他回去?”
“我先开车送他回去,再回自己家。”
“路家应该还有其他的司机吧。”裴煜说,又看向路凛洲。
成天和他针锋相对的路凛洲就跟傻了似的,一声不吭。
被一个小孩喋喋不休地逼问质疑,樊奇总算失去了耐心,丑恶的嘴脸逐渐暴露出来:“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怀疑别人呢,难怪小洲说他讨厌你。”
路凛洲闻言莫名惊慌,然而裴煜的手并没有甩开他,反而握得更紧了。
裴煜甚至再次看向他,诚恳地提议道:“你坐我家的车回去吧。”
路凛洲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样表达从未体验过的复杂心情,竟口不对心道:“我才不要坐你家的车。”
说话立马又后悔了。
幸好裴煜没有生气:“嗯?”
路凛洲突然灵机一动:“因为你今天请假,老师就没发你的作业。”
随即清了下嗓子,接着说:“但我的作业可以借给你复印一份,作为裴家的司机送我回家的报酬。”
裴煜一愣,扑哧笑了。
路凛洲:“你笑什么。”
等把不怀好意的樊奇远远甩开后,裴煜才答非所问地说道:“那个叔叔看起来不像好人。”
路凛洲的回答却出乎他意料:“我知道。”
裴煜愣得顿住脚步。
路凛洲被他拽着紧紧跟在他身后,半垂着眉眼,过了半晌才说:“他很需要钱,我也能给他很多钱,所以他对我很好。”
“就算没有钱,也会有人对你很好的。”裴煜说。
路凛洲却茫然了。
裴煜尝试举例:“就像我妈……”
可惜这个范例并不能帮助小路凛洲理解这个问题。
裴煜换了个例子:“也像我爸对我妈。”
可这个例子无异于给父母关系极其糟糕的路凛洲捅刀子,他忙补上一句:“我从来没见过我爸。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我妈一直说他很好。”
路凛洲终于可以接话了:“我以后也会对我老婆很好的。”
裴煜静默一瞬,死去的幼儿园记忆再次浮了出来。
不过,当初的路凛洲大概率是将他误认成了女孩,问题不大,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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