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不上烫,吹了几口后就猛然喝下。
然后,他像头一次喝老曼峨一样地惊住了。
入口是浓烈的烟香,强劲的,粗犷的,不加掩饰的烟香。
他明白了。
老板嘿笑道:“小兄弟,你不会是烟瘾犯了,才来喝下关过过瘾吧?下甲的烟香啊,确实是独一家的……”
姜一源又看了一眼短信,他已经全然明白了。沈书临在回答他的话,温柔又耐心,回答他在航站楼里的提问。
他把剩下的沱茶装回盒子中,对老板说了声谢谢,离开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姜一源感觉自己踩在云朵上,浑身都虚飘飘的,简直要飞上天去。
他鸡也不喂了,地也不扫了,捡柴经常捡一上午,老吴头在林子里找到他,发现他在对着绿盒子的沱茶傻笑。
老吴头气得不行,拿着扫帚追着他满山跑:“谈恋爱就不干活了是吧?!别忘了你哭着喊着求我收你为徒的时候,答应过什么!”
姜一源嗷嗷叫着躲避抽打,喊冤道:“师父!别打了!我马上干活,马上!”
“之前天天抑郁,垮起个脸装深沉,现在心情好了,就开始摆烂偷懒了是不是?”老吴头边打边骂,“你心情不好,遭罪的是我,你心情好,遭罪的还是我,我没你这样的徒弟!”
姜一源嘴里和他扯皮,实则没怎么躲,老吴头手里的扫帚基本上都抽在了他身上。他心里知道,老吴头一半是舍不得他走,一半是怨他要走,便结结实实地挨了许多下。
老吴头跑得累了,把扫帚往地上一扔,冷哼道:“见色忘义,见色忘师!”
姜一源嘿嘿笑着,凑上去道:“师父,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每年春天和秋天都回来帮你做茶,保证每年过年都来看你。说话算话!要是有哪一年没来,天打雷劈!”
“天爷才不稀罕管你。”老吴头嗤笑。但他听出了姜一源的诚心,脸色缓和了一些。
姜一源又再三保证,老吴头便叹了口气,往房里去了。
半个月后,姜一源坐上了回A市的飞机。
晚上,他带着吉他、红酒、玫瑰,还有两个新的小灯泡,来到了沈书临家里的庭院。
五月,院里的迎春开得正盛,大簇大簇地垂落下来,挂在玉白的栅栏上,如鲜艳的瀑布。
姜一源给两盏灯笼换了新的灯泡,一盏放在大门右侧的地面上,一盏放在台阶上。他在台阶上坐下,调试好琴弦,静静地等待着。
夜幕深黑,上弦月安静地躺在天边。夜来香的甜蜜香味中,一辆车缓缓驶入庭院,停在角落,沈书临从车上走下来。
姜一源坐在台阶上,抬头看他:“哥,给你唱一首歌好不好?”
他抱着吉他,手指拨动琴弦,抒情的旋律从指尖溢出,他轻轻哼唱起来。
沈书临站在月光下,记起了这首歌。前年中秋,他们的关系渐行渐远,正在破裂的边缘,家人都睡了后,他坐在漆黑的庭院里,姜一源打电话来,唱的就是这首歌。
“想见你只想见你,未来过去,我只想见你……”两人一坐一站,姜一源始终望着他,唱道,“穿越了千个万个,时间线里,人海里相依……”
沈书临想到前年中秋,一首歌的时间里,他一直握着兜里的车钥匙,却始终没有提出见面,他没有提,电话那头的人也没有提。
此时,在微凉的晚风中,他又听到了这首歌。
未来过去,我只想见你。
一曲唱完,姜一源把吉他放在旁边,深深地望着眼前的人,所有情绪都写在那双眼睛里:“哥,我等你好久。”
沈书临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问:“为什么不进去等?”
怕指纹早已被删除,姜一源心道。他没有说出来,眼神却出卖了他的想法。
沈书临一眼便看穿了那些情绪,却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他拿起台阶上的红酒,暗红的酒液在瓶中流淌,倒映在他的手指上。
“每次应酬前,我都会喝你寄的葛花煮成的水。”他说,“但酒喝多后,我还是会胃疼,怎么办?”
“那就别喝酒了。”
姜一源从他手里拿走红酒,沈书临并不阻止,只是微微一笑,道:“但酒和酒,也是不一样的。应酬的酒和自饮的酒不一样,面对的人不同,酒也不一样。”
“千金难买我愿意。”他说。
手被握住,沈书临没有低头去看,只是加重力气,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他往门廊下走去,漫不经心地道:“为什么不试一试?”
姜一源心里砰砰直跳,他看见沈书临抓着他的手,用他的食指覆在指纹识别器上。
验证成功。
门开了。姜一源的心几乎停止跳动,他颤抖着伸出手,凭记忆找到方位,按亮了玄关灯。
他看见了那一扇叶状的风铃,看到了客厅里那幅黄澄澄的柿子,还有墙上的塔状挂钟……一切都与上一次来时一模一样,屋里的陈设没有变过,好像他们没有分开过。
两人在旋转楼梯上亲吻,几十级的木阶那么长,好像走不到尽头,他们的唇没有分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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