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鹭也抬眼,看他额者是细密的汗水,嘴唇发白,好狼狈。算了,破才免灾行善积德。
方鹭也从裤兜里掏出所有的钱,自己从里面抽了一张十块钱准备打车回家。可是一看李智的那副凶相,把十块钱放回去,拿了一个硬币。
“那个……我要坐公交回家。”
“有多少?”李智往前走两步想靠近他一点,谁知道一走动腹部的伤口又疯狂冒血,方鹭也哪儿见过这种画面,把钱塞李智手里就跑了。
李智捂住伤口,大概看了一下他塞过来的钱,三张一百,还有几张十块五块的,大约四百块。他艰难地脱了身上的T恤按在伤口处,往巷子的另一头走,打算去急诊包扎一下买点药,剩下的拿去精神病院给老爹交点药钱。
今天一早李智就出门了,有位哥说一起去收麻将馆的账,说完事儿了给他五百。要账的对象是个女的,原本就是正常要账,谁知道那女的现在傍上了别人就没有想给的意思,同行的人说让他顶着自己去找大哥,去了没回来,李智跟人干一仗,钱没要到,肚子上被划了一刀。
跑出来还碰到个漂亮小男孩,傻乎乎的。
李智包扎完之后仔细数了那个小男孩给的钱,准备过两天房租下来了就想办法还他。
方鹭也炒栗子没买成,还回家回晚了被老妈念叨两句。
他借口要写作业,赶忙溜上楼去,书包都没放下就去敲隔壁房间的门,“姐,你在吗?”
“进来。”
方鹭也推开个门缝,探个头进去,“你什么时候到家的啊,吃东西没?”
卢青竹正在摆弄她新买的电脑,头都没回,“没呢,你不是要给我带炒栗子吗?”
“没买到。”方鉴也坐到卢点青竹旁边,“你买新电脑了啊?”
卢青竹转头看他,“看,帅不帅。”
方鹭也说帅。
“发工资了,爽歪歪。要不今晚不在家吃饭了,我请你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卢青竹盖上电脑,随手在头顶扎一个丸子头。
方鹭也想了想,“想吃火锅。”
卢青竹∶“行,吃完顺便去看电影。”
于是方鹭也就跟着卢青竹一起出门了,卢青竹网拿驾照没多久,不太敢在人流高岭峰期开车,两人只能去打车。
周五的傍晚还是挺堵的,路过一个小广场的时候,堵得动不了,两人就百无聊赖地往窗夕外看。
“小也,有人在打架。”
不知道为什么,方鹭也脑海里一下子就想起来刚刚在巷子里碰到的男孩,挤到卢青竹那边的窗口往外看。
几个混混拿着棍子互殴,不远处还有人在驻足观看,方鹭也借着路灯的光挨个看,没有红色的头发,莫名其妙地松一口气。
“你在学校可别跟别人打架哈。”卢青竹警告。
方鉴也看着那几个人追逐着跑远了,才慢慢说∶“我不会的。”
卢青竹∶“也别跟这种混混来往,会带坏你的知道吗?”
见方鹭也还盯着窗外看不说话,卢青竹在他脑袋上敲一下,“听见没?”
“听见啦。”
“明天要不要我送你去上课?”
“好啊好啊。”
周末很快结束,方鹭也周末都要上舞蹈课,回家还要写作业,还不敌同桌热情跟他去了一次电玩城。过得很充实,周一又要开始上课,很快就把那个“借“了他四百块钱的红毛给忘了。
直到周四那天放学,方鹭也照例和同桌王志宇一起出校门,这周的零花钱还剩挺多的,他决定去买几本漫画书。
但是一出校门,就看到了那个人。
他和另外一个长发黄毛倚靠在一辆摩托车上,黄毛还在抽烟,格格不入的他们引得出校门的学生们步步侧目。
方鹭也立刻侧身躲到王志宇身后,可惜他自己还比王志宇高半个头,身板也比他大,完全遮不住。还在想着这么多学生他未必能看到自己,可是下一秒就隔着人群和他对视了。
不是吧,这也不能光逮着一个人抢啊。
方鹭也加快脚步不看对方快速的往左边走,心想光天化日的他也不敢怎么样。
李智口里嚼着口香糖,“你自己回去。”说完拍一下同伴,跟上方鹭也。
李智的个子已经接近一米八,在平均身高一米六出头的初中生旁边对比明显,何况他还穿着一件破洞牛子衣,一头红发。
方鹭也刚刚没看到人了,和王志宇告别,以为逃过了一劫,往前走了一会碰到红灯,便停下来等着。
“跑什么。”
方鹭也回头,站在他身边的红毛刺头正是李智。
“我……没跑啊,我赶着去买东西。”方鹭也解释
李智∶“你刚刚明明看到我了。
方鹭也∶“没有!”
李智往前一步,嗤笑一声,弯腰盯着方鹭也的眼睛,“你再说一次?”
“我……我以为你找别人。”方鹭也不敢说话了,李智俯身的时候他都能从领口里看到他胸前的纹身……和肌肉。
“我找别人干嘛?”
“不知道……”
李智站直,红灯还剩十一秒,他说∶“我今天找你还是上次那事儿。”
方鹭也揣在口袋里的手捏着这周剩的二百块钱,心想这是最后一次了!再有一次就报警!
“就剩这么多了!”
方鹭也把钱往李智怀里一塞,趁着变绿灯的瞬间拔腿就跑,冲过斑马线之后还回头看了一眼,见李智没跟上来,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就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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