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走到后台,小白追了过来。她拍拍背着的琴包,笑起来露出两个小虎牙。
“林哥,唱什么?我帮你伴奏。”
我一愣,抬头看向三楼的包厢。小米和谢弈一人一只胳膊拽住原地做操的李笑笑,正朝我咧着大牙,笑着挥手。
我一摸口袋,却发现手机落在了包厢里,只好叹了口气,对小白满怀感念:“辛苦了。”
我开车来的,没喝酒,载着李笑笑和小米小白挨个送回家。
李笑笑和丈夫分居已经有段时间了,她母亲的态度也有所软化。把人送进家门时,她醉意熏熏地把什么塞进我兜里,然后抬脚撞门,说谢谢,滚吧。
我掏出来,发现是被我遗忘的手机。
这点小事我本来没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一早醒来,看到朋友圈九十多条新通知,才意识到李笑笑这个酒鬼到底要闯点祸出来。
我分享欲极低,所以至今为止,除了工作需要没发过任何朋友圈。
但我揉了好几下眼睛,还是清清楚楚看到,昨晚十一点十五分,“我本人”发出一条视频动态——
一首三分半的《处处吻》,我举着话筒,没什么表情坐上高脚凳,可木质舞台顶灯光效暧昧,无情也深情。
感谢李笑笑,酒醉还不忘帮我配句文案:
“评论里抽一位奖励处处吻”。
……我现在去死还来不来得及。
我闭上眼,埋进裴雁来的枕头,连做两个深呼吸。
我压根不敢看评论,只扫到耿一直最早留下几排夸张的问号,就以平生最快的手速删除这条朋友圈,再火速拉黑李笑笑。
然后关机。
醉酒杀人也要负法律责任,托她的福,我基本上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今天下午有公共课,我背着包路过教学楼的全身镜,面目相当萎靡。
进教室,我就窝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明明没宿醉,头却很痛。
老师刚端着茶杯走进来,我身边又坐下一个人。
“哥,我刚刚给你发微信了,说给你留了前面的位置,你没回我。所以我就自己找过来了。”
我哦了声,敷衍道:“手机没电了。”
余樊从包里翻出充电宝和数据线:“咱俩手机一个牌子,借你。”
“……”我按了按山根,说:“没事,暂时用不到。谢谢。”
“成,那你想用就跟我说。”余樊也不失落,还笑了下,转头小声道:“哥,你昨晚那个视频好帅啊,唱歌真好听。哎,咱们有时间一起去唱歌吧?团支书张罗好几次了。”
他没提那句“处处吻”,大概自动当成大冒险的惩罚。
不想多解释,我只敷衍一句:“嗯,再说吧。”
我是真的有点头疼。
那条视频到底被多少同窗看过暂且不提。
同性恋占比不高,我不至于自信到接收善意就错认为好感,但刚认识一周,余樊是不是有点过分殷勤了。
我隐约记得,加他微信第一天,偶然看到他在一周前发过一条纯文字动态。
大意是公开表明刚刚分手。
至于对象是男是女,我不清楚,也不感兴趣。
但我有家室,能避嫌还是避一避。
下课后,我去厕所摘了项链,戒指取下来,套进右手无名指。没想到出厕所门,刚左转就看到余樊。
“哥!”他看见我,挥挥手。
我也朝他举起右手,挥了挥。
他大概看到无名指的戒指,愣了下,似乎很意外。但情绪没持续太久,他又挂上笑脸,说:“教授刚刚发了紧急通知,说二十分钟之后要在西楼三零三临时开分享会,有荣誉校友来和本硕学生交流经验。我担心你没看到,所以想等你一起过去。”
我皱了下眉。
分享会?大多和就业牵扯更大。
我不感兴趣,于是说:“我还有事,就不过去了。”
余樊撇撇嘴,耸了耸肩:“恐怕不行,哥。教授说本科三年级和研一强制参加,要签到的。”
我掏出手机,才想起一直没开,就又塞回去。
差一个小时就到晚餐的饭点,什么荣誉校友能有这么大咖位,让教授在这个不尴不尬的时间搞突然袭击。
我有点疲惫,抄近路往西楼走。
期间余樊一直跟在我旁边,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他似乎对我有超出寻常的好奇,沉默没多久就会问我问题。
比如,他走近两步,停在一个不算冒犯的距离,然后嗅了嗅,问:“哥,你用的什么香水啊?之前比较淡,没在意,今天闻到了……好特别的味道。给我安利下呗?”
昨天去烧烤店,一身油烟加上醉鬼蹭的酒气,我洗了澡,但总觉得味道不好,于是在衣服上也用了香水。味道重点挺正常。
但香水有私密性,是我和裴雁来暗语。有关他的东西,我从不乐意和人分享半分。
所以我语气淡淡,告诉他:“没什么特别。”
婉拒的意思明显。
好在余樊情商不低,很快意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西楼三零三是大教室,常用作临时小会议厅。
我在后排随便找了座位,余樊就紧跟着坐在旁边。可能是我太敏感,但等待开场时,这位小我五岁多的“室友”总借着环境太嘈杂,凑得很近,说些没有营养的话。
我脾气不算好,被小型犬科当作猎物的感觉很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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