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与祺似乎也一直没提。
两人相安无事当了好一会儿的同桌，甚至每天在同班同学的调侃下都快习惯了老公老婆的称谓。
期间夏池闲和沈与祺的话也变多了。
他才发现沈与祺不像他之前想的那样是个小机器人，顶多算是个精通数据的完美主义者，毕竟在其余时刻都非常有人情味。
起码笑的时候，真的非常好看。
周五不用上晚自习，两点半就放学了。
夏池闲提着书包溜得飞快，去学校对面消费了两个冰激凌才走。
路过街尾巷子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在聊天。
“听说你是同性恋啊？”
“肯定是啊，看着就娘们唧唧的样子，估计还是下面的那个。”
“真恶心，怎么还好意思待在我们学校里？”
夏池闲往里看了一眼，血液瞬间从脚底往头顶窜。
他顺手把没吃完的冰激凌丢进垃圾桶，直接往里面冲。
“我说你能不能别总是一副——”
带头的那人话还没说完，直接吃了一闷拳。
沈与祺抬眼，看见来人的时候愣了愣，随后就被人往身后一扯：“躲后面去。”
夏池闲其实没怎么打过架。
所以他这回没有技巧，全是实打实的愤怒输出，却还是靠着身高和体力优势硬生生把对面三个人揍跑了。
他擦了一下嘴角，转过身看向沈与祺，还是下意识直了点身，说，“好了，走吧。”
“……”
沈与祺看着他说，“……没必要打架啊。”
夏池闲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圣父发言，刚想打断他，就听见沈与祺说，“这巷子虽然没有摄像头，我刚刚开着手机录音了，如果他们真的敢动手，至少得去派出所转一圈。”
“而且就凭他们的发言，闹大了挨学校处分，甚至退学都是有可能的，如果学校打算坐视不理，我可以匿名将视频传到网上，用舆论倒逼学校处理，起码能为他们换个永久社死。”
“……”
夏池闲怔了好一会儿后说，“那你为了取证，难道还真想站着挨打啊？”
沈与祺用一种你怎么会这么想的目光看向夏池闲：“前后都没人堵，我录完音就可以跑了。”
夏池闲：“……”
是他傻逼。
沈与祺又补充说：“而且对面的人还没我高，就算三对一打起来，也未必是我输。”
“……算了。”
夏池闲有种装逼失败的不爽感，“你就当我今天手痒想打人，揍都揍了，走吧。”
“等一下。”
沈与祺拉他在巷子一处石头板上坐下，拉开书包拉链，“我给你处理一下。”
夏池闲本来以为最多就是个创可贴什么的，却眼睁睁看着沈与祺拿出了一小瓶碘伏，看：“你书包里还放这个？”
“嗯。”
沈与祺说，“我转学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当时我就没带。”
夏池闲心里一紧，以为自己触及到了他伤心的过去。
沈与祺说：“所以对面几个人最后伤得很难看，还倒打一耙说是我毁了他们的容。我后来想了想，如果真的动手打完人还是帮他们治疗一下比较好，这样说出去我也算正面角色。”
“……”
夏池闲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为什么以前会觉得沈与祺是个只会读书的好学生呢？
明明他脑子灵活，心机深沉，和道德模范四个字不能说是一模一样，至少也可以说是毫不相关。
沈与祺用棉签给夏池闲的伤口消了毒，片刻后轻轻说：“以后不要为我打架了。”
夏池闲想说我他妈又不是喜欢你，只是看不惯这群傻逼。
但这句话在沈与祺给他贴创可贴，指尖碰上他皮肤的那一刻顿时烟消云散。
和梦里的触感与温度一模一样。
甚至因为他们距离离得近，他还能闻到沈与祺衣领上洗衣粉的香气。
夏池闲忍不住盯着沈与祺看。
他之前没说错，沈与祺真的长得很好看，他人生里所有见过的好看的女孩子加在一起都没有沈与祺好看。
夏池闲突然鬼使神差问了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沈与祺愣了一下：“啊？”
夏池闲说：“你上次说你会认真考虑，不会是骗我的吧？”
沈与祺眨了下眼，贴创可贴的指尖抖了一下。
“不是。”
他慢吞吞说，“……是我还没想好。”
其实需要考虑什么呢？
以前所有和他表白的他不是当天拒绝了就是次日拒绝了，留一天的时间只是为了摆出他真的思考过的态度而已。
为什么偏偏把夏池闲的拖了这么久。
“有什么没想好的。”
夏池闲说，“你又不是同性恋，直接说你不愿意不就行了。”
“……”
沈与祺看了一眼夏池闲，又飞快地垂下睫毛。
半晌，他忽然说，“也没有不愿意。”
夏池闲愣了下。
一下。
两下。
他感到自己心跳很快，几乎都要跳出胸口。
为什么？
这种胸口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沈与祺低头拆新的棉签，说：“我只是不知道——”
他话没说完。
夏池闲把他往前一拉，莽着撞上沈与祺的嘴唇，很浅但重重地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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