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妄一路上几乎是睡过来的，过了许久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不清醒。
江寓声去楼下检查食材去了，没有什么食欲的猫咪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决定先去洗一个澡。
猫咪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身，没有大狗在旁边絮絮叨叨，他也懒得穿拖鞋，就这么光着脚便走了进去。
浴室里的光很亮，江寓声一向喜欢明亮的东西，所以进房间便将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还没睡醒的猫咪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他微微打了一个哈欠，手指在墙壁上摩挲了一下，“啪嗒”一声轻响，浴室里的灯光瞬间便暗下去了大半。
细微的流水声抓紧响了起来，岁妄站在一片昏暗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水流。
他慢不经心地调节着水流的温度，视线慢慢转移，落到了刚才自己坐的那张大床上。
每次在床上时，江寓声很喜欢将手垫在岁妄与床铺之间。
除了满足大狗莫名的占有欲外，更重要的，还是为了随时安抚猫咪的情绪。
岁妄的安全感很低，每当身体不可控，神志进入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时，便会下意识地去寻找大狗的踪迹。
他的视力在当年的治疗中已经被损坏了一部分，深灰色的眼眸在黑暗中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茫茫然地看不清晰。
每当这个时候，江寓声护在他身下的手便会微微使力，将人完全揽到自己怀里，轻轻地在岁妄耳边落下一个吻。
然后，再慢慢向内移，从耳垂到脸颊，最后再到唇角。
温热的触感仿佛标记一般，每经过一处便告诉岁妄自己的所在。
岁妄会在一片恍然的黑暗中微微仰起头，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瞬，几乎是有些急切地和江寓声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嘶......”
手指上突如其来的灼热将岁妄瞬间从回忆里拉回。
他瞬间收回手，有些慌乱地将水龙头往旁边凉水那边调了些许，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指出神。
白皙的指尖上逐渐显露出了些许不明显的红晕，像极了江寓声曾经克制又温柔的......
猫咪的手指尖倏然颤抖了一下。
——自己都在想些什么。
岁妄有些恍然地揉了揉眉心。
水温已经基本调节好，岁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思绪收了回来，几乎是逃也般地迈进了淋浴间。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倾泻而下，慢慢扫清了一身的疲累。
岁妄闭着眼站在原地，氤氲的水雾逐渐升起，他又不知不觉将视线移动到了卧室。
岁妄盯着床铺上刚才被自己坐的凹陷下去的地方微微出神。
——自己刚才好像在卧室里真的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摄像头。
——那是不是在卧室里，自己真的就可以像在家里一样......
岁妄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却一瞬间贴到了身后冰冷的瓷砖上。
“唔......”
冰冷的触感顺着骶尾逐渐向上蔓延，岁妄低低地闷哼了一声，不自觉地弯下腰，撑住了旁边的玻璃门。
岁妄急促地喘息了几下，深灰色的眼眸睁开了一瞬，又倏然间紧紧闭上。
——好晕。
入眼的一切却依旧摇晃不停，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晰。
岁妄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的副作用再加上一直没有吃东西，现在已经有一些低血糖症状了。
岁妄有一些站不住了，他撑着旁边玻璃门的手一寸寸下滑，身体即将软下去的一瞬间，倏然被人一把揽了起来。
“嗯......”
猫咪有些迷迷糊糊地抬起眼。
“寓声......？”
江寓声有些好笑地望着被水蒸气蒸得神志不清的人。
半开的玻璃门内有循环的冷风吹进来，岁妄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下意识地往江寓声怀里缩了缩。
“现在知道冷了？”江寓声轻声问道，“怎么又光着脚跑进来了，嗯？”
“我就洗一会儿就出去......”
岁妄神志不清间还想着不要挨训，半靠在江寓声肩头迷迷糊糊地解释着：“你本来不会发现的......”
江寓声又好气又好笑。
他将人稳稳地揽在怀里，向内跨了一步，反手直接关上背后的玻璃门。
“不会被我发现吗，”江寓声将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人往上抱了抱，“晚了。”
——你可能要，多洗一会儿了。
下巴被迫抵在大狗肩窝处，已经迷糊的眼皮都有些睁不开的猫咪被突如其来的晃动再次惊醒。
“唔......”
温热的水流覆盖在两人身上，猫咪下意识地侧过头在大狗脖颈间蹭了蹭，下一秒，才迟钝地意识到了大狗刚才说了些什么。
“什么......”
岁妄有些惶然地抬眼，下一秒，不出意外地被人直接吻住。
江寓声将他抵在了淋浴间的墙角。
后背冰凉的触感再次传来，岁妄浑身轻轻一颤，神志再次清醒了几分。
这也让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口腔间逐渐蔓延的微甜的感觉。
——是糖。
江寓声不知何时将一颗糖含到了嘴里，借着刚才的那个吻，一点点喂给了他。
猫咪的舌尖轻轻一卷，将糖果一瞬间卷到了口腔的侧壁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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