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他此前的一切全都是装出来的。
装出来骗他,骗完以后就原形毕露了。
其实程默并没有多么爱哭,眼皮子也不算浅,他只是心思相较一般男性细腻,遇事容易胡思乱想,但离伤春悲秋的程度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之前也就只在应旸面前掉过一回眼泪,其余时候可再没有了。
哪像应旸说得那么夸张,他才不会动不动就哭鼻子。
而且这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脖子疼,身体自己酸出来的水儿,原本过了那劲儿就好,可谁知道他这么坏,不依不饶的,情绪这才有些控制不住。
掉金豆不是本意,他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程默哭起来的样子让人心疼,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架势,而是光睁着眼睛不吱声,泪水在眼底蓄积起来,盈满以后散作泪珠,一颗接一颗地掉。
由于被迫躺着不好倒气,鼻腔里也酸酸涨涨的堵满鼻涕,为了不让它们流出来惹人嫌,程默只能局促地吸着鼻子,看上去更加可怜巴巴了。
应旸由使至终冷眼旁观,最多只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放开他的手,让他去摸纸巾。
程默昏昏沉沉地坐了起来,抬手往鼻下一抹,接着毫无征兆地擦到应旸身上,擦完以后照旧梗着脖子瞪他,眼神英勇而无畏,像是在说“你能把我怎么着”。
低头看了看裤子上的那抹亮色,应旸意味不明地笑了:“要不再擤一下?”
想不到他竟然没有生气,程默心下一松,赶紧扯来两张纸巾,哑声说:“我才没你这么恶心。”
事实上刚才的行为也在他的意料之外,但不可否认,感觉还算不错。要不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他还真想多抹几下。
面对他的指责,应旸耸了耸肩,辩解道:“我可没往你身上擦过鼻涕,只擦过……”
迎面甩来一只抱枕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擤完鼻涕,程默鼻尖通红,浑身上下看不出丝毫杀伤力,哪怕手里攥着一只勉强可以充当凶器的枕头,应旸也半点不怵,甚至轻轻松松就躲过了他的突袭,敛起玩笑的神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程默不满他把曾经的亲密挂在嘴上,这回他是真的动了大气,难得不顾应旸的脸色,抄起枕头狠狠朝他砸去——
应旸不闪不躲地任他砸了两记,砸在肩头,发出闷闷的声响。程默听着解气,但并不打算善罢甘休,双手高举着枕头还想再来几下,结果终于被应旸挡了回去,枕头远远抛到一边:“意思意思行了,少给我蹬鼻子上脸。”
程默气急:“谁要跟你‘意思意思’?!”
他是真想揍人,才不是闹着玩儿的。
应旸眯了眯眼:“你还想怎么着,谋杀亲夫?”
“……”哪儿来的亲夫啊,不是早就没了么?这么一想,眼睛不禁又热了起来,程默吸着鼻子偏开头,“那都不用我动手。”
——他本来就不在。
听出他的潜台词,应旸沉着脸正要有所动作,孰知程默这回早有准备,话刚说完就想赶紧逃开,只可惜情急之下没规划好路线,脚下一绊,登时一屁股摔到茶几上。
幸亏他长得清瘦,茶几也足够结实,这才不算难以收场。
但也够丢人了。
“……”
应旸忍不住笑出了声,乐得真心实意:“你说你跑什么。”
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程默又被他笑得想找条地缝钻下去,羞恼地擦了擦眼睛,干脆不要这层脸皮了,径直瞪着应旸,破罐子破摔地控诉:“你打我!你说过自己不会打人的。”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嘛!
“谁说我不打人。”要不会干架他估计早就横尸街头……不对。应旸灵光一闪,忽然反应过来程默指的是什么了,“哦,我之前确实说过我不打老婆。你现在认是我老婆么。”
“……”这也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而且明明他才是主动离开的那一个,现在倒反过头来问他,也不知安得什么心。
“是不是都不能打,总之打人就是不对。”
“那你也打我了。”
“我……那是因为你先动手的!”
“我为什么会动手,还不是你惹我生气。”
“我怎么惹你了!”这话无意间戳中了程默的痛处,以致他攥紧拳头,眼尾红成一片,“明、明明就是你惹我。”
“我惹你?呵,是谁给我打的电话,又是谁非要还我东西。”
程默蛮不讲理地指着蛋蛋:“电话是它给你打的。”又说,“至于东西,那本来就和我无关,我好心还你还有错了?!”
“谁说无关,那是老子的聘礼!你见过谁下聘还让人给退回来的么,说了不要就扔掉,你还非得这样气我。”
程默不可避免地被他哄住了:聘礼?
然而错愕也只是一瞬,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觉得应旸又在迷惑自己,于是硬起心肠不予理会,弯腰捡起掉到地上的银行卡和车钥匙,劈头盖脸地摔到他身上,骂出一句肖想已久的话:“败家玩意儿!要扔你自己扔去,我可不作这个孽。”
说完又立马要走。
这回程默做足了准备,中途再也没被什么东西绊倒,顺利地逃进了走廊里,只等回房以后把门一锁就能解脱。
他设想得极好,可不料刚走到半路就听见应旸在身后大吼:“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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