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开口问，嗓子哑，声音就提不上去，听上去很闷，但他用了力。
侍南应了声，说：“睡吧。”
在这个答非所问的游戏里，他们谁也不差，宋卿饶还是问：“在看什么，你看什么？”
他生着病，说快说急了就要咳嗽，顺不上气，眼睛红得厉害，侍南把手机放下，去拍他的背，告诉他：“吸气。”
宋卿饶在掉眼泪，摇着头拒绝。
侍南把他的头按在胸膛，然后在他黏腻的额头吻了一口：“吸气。”
宋卿饶这次照做了，大喘了几口，呼吸的频率才恢复正常。
侍南没有再看手机了，他依然抱着宋卿饶，手在他背后有节奏地轻轻拍着。
只是宋卿饶并不肯睡，他脸上都是汗，却还是往侍南怀里拱着，直到侍南往后退了腿，他才停止，在闷热黏腻的被窝里失着神。
“我想每天都发烧。”
他忽然这么说，虚弱地轻声咳着，好像真的病入膏肓，快要死掉了。
侍南没有接话，闭着眼睛，在拍他的背。
宋卿饶问他：“你最近在忙什么？”
他刚问完，就开始哭：“我问你好几遍了。”
“没有在忙，”侍南给他抹掉眼泪，眉也皱起来，“别哭了，你真的哭不动了。”
宋卿饶恍惚地看着他，哽咽着重复：“没有在忙。”
“饶饶，”侍南叫他，搂着他躺下来，“睡一会儿，听话。”
宋卿饶这次终于闭上了眼睛，只是牢牢地攥着他的衣服，鼻子堵得太厉害，他只能靠嘴巴呼吸，尽管唇色苍白，但他张合的嘴里露出来的舌头很红。
宋卿饶呼吸困难，却央求：“亲亲我。”
侍南把他抱得很紧，摩挲着他滚烫的耳垂，然后吻在他眼睛上，那里很软，涨得很厉害，只是碰两下，就变得湿润。
这到底是真的在哭，还是生理性的泪水，侍南不知道。
宋卿饶脸上的红和白都是极其惨烈的，他没有意识到这些，但看上去已是很疲惫，稍不留神就要睡过去。
可他就是不睡，侍南没有好的办法。
“我梦见你和别人结婚了。”
宋卿饶断断续续地开始说话，他说：“那个人打电话给你，你都会接，你和她一起吃饭，聊天。她不生病，你也会去找她。”
侍南沉默地听着，直到很久，才跟他说：“最近很多事，都是工作。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也不是故意不理你。”
宋卿饶没有回话。
侍南去看他，发现他已经睡着了，紧紧闭着眼睛，很不舒服的样子。
不知道那句话他有没有听见，侍南盯着宋卿饶看了一会儿，把人往怀里带了带，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仍然在习惯性地轻轻拍着宋卿饶的背，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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