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婆？你不是跟男人结婚了吗?”
这个学校还有没有一点隐私意识了？！
“是啊是啊，”陆鸣说，“就是因为我跟男人结了婚，我爸妈就跟我决裂，不给我钱了。我家的经济大权现在也不在我手里，我一分钱存款都没有。”
主任终于沉默了。又隔了几秒钟，在陆鸣以为终于可以挂电话的时候，主任说：“哎，男人的苦都一样，我理解你，结了婚都是这样的，想花点钱都不自由。”
远在医院的梁晔生还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背上了黑锅，陆鸣不禁有些愧疚，又忍不住说：“倒不至于这么严重……”
教导主任立刻又振奋了起来：“对嘛，我老婆也会给我零用钱的。你可以每个月还一部分，放心，我这就给你申请助学贷款！”
“我尼玛……”陆鸣险些就骂出脏话来，深吸一口气才说，“您何必这么执着呢，我没有天赋的。”
“不要这么妄自菲薄，”主任严肃道，“虽然你经常测试倒数第一，但世界上有资格学习魔法的人可不多，你是难得的一个。
我们学校的校训。不抛弃不放弃，绝不落下一个差生……”
陆鸣终于忍不下去了，抬眼看见有人走过来，简直松了一口气：“我不跟你说了，我家那位来了，下次再聊！”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很多事情小时候就注定了，聪明的孩子不想上学时会装病，而陆鸣这种笨的，装也不会装，只会在窗台吹冷风吹得真的高烧不退，才能完成不去上学的愿望。
到现在也是这样，面对电话里的教导主任，陆鸣也只有等真的有人来了，不方便接电话的时候，才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至于旁边的陈訾？他不算人。
“你怎么过来了？”陆鸣跳下椅子，看着梁晔生，“今天没有病人吗？”
“今天不做手术了，你们工作室的人说你在这儿，”梁晔生说着，又瞥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你大白天喝酒？”
陆鸣立刻推锅：“徐欧逼着我喝的。”
他又问，甚至有些紧张：“怎么突然不做手术了？不会当牙医也有医疗事故吧?还是又有医闹?”
梁晔生听得好笑：“都没有。”
陆鸣刚松一口气，梁晔生就接着说：“但有个病人术前验血得了梅毒。”
所以手术自然是做不成了，女生也冤枉，听完都傻了，说她到现在只交往过一个人，哭着给男朋友打电话问是不是他传染的。
“我操，这什么孙子！不砍了他都不解气！”陆鸣义愤填膺。
“她男朋友说是在公共游泳池里游泳的时候被感染的，”梁晔生面无表情地补充，“她好像信了。”
“.....”陆鸣陷入了对这个世界的困惑。
“游泳池里都能传染吗？”他又问，“那你要不要去消个毒检查一下？”
陈訾坐在后面，差点一口酒喷出来。
他甚至开始想，陆鸣这厮当初是不是给他老公下了爱情魔药，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医生为何如此瞎眼。
以及，如果真有，他可能会拉下脸皮找陆鸣买一份。
梁晔生说：“我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
陆鸣顿感愧疚，他已经几天没回家了，虽然每天都老老实实给梁晔生打电话报备，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还被梁晔生当场抓住白日酗酒，显得他很不务正业。
“本来都快好了，陈訾说要用他几年前录下来的一段demo，”陆鸣说，“结果硬盘被水给泡了，现在还在修，我们只能在附近等着。过几天我就能回去了！”
“没事。”梁晔生嘴上是这么说，但也的确几天没见到陆鸣了。
其实陈訾原本是打算慢工出细活的，然而今年某台嘻哈节目的报名时间突然提前，陈訾当初第一届的时候不屑，第二届的时候不齿，第三届的时候从音乐节舞台上纵身跃进人群中表演跳水，结果观众没接住，把他摔成了尾椎骨骨折，这第四届要是再不参加，黄花菜都凉了。别的朋友都说时间太紧张了来不及，恰巧这时候，陆鸣送上门来了。
“他说老歌的储备量还不够，怕到时候比赛套词套不上，而且老歌大家都听过了，要多准备点秘密武器。”陆鸣得意扬扬地跟受晔生炫耀道.“时间紧急，只能请我这位大制作人出场帮忙。”
陈誉为陆鸣的不要脸啐了一口。
梁晔生却捕捉到了重点，皱了皱眉，问道：“那你要去参加节目吗？”
陆鸣也愣住了，刚才还滔滔不绝，瞬间没了声音，隔了十几秒才说：“啊，好像是……”
操，他居然完全把这事给忘了，节目组的音乐总监还专门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尽快去B城，这次酬劳很高，但要全程跟着。陆鸣那时候正在被魔法职校的传单淹没，脑子一片混乱，似乎是在匆忙之中答应了。很快又开始给陈訾制作新专辑，完全把自己也要去B城的事情抛之脑后了。现在突然提起来，他后背都要冒冷汗了。
偏偏陈訾还在一旁插嘴：“大哥你不是吧，下周三就要走了，你说你给忘了？”
但梁晔生没说什么，看起来也不像生气的样子，只是说：“那我先回去了。”
陆鸣有些惭愧地跟着梁晔生，还没送到门口，梁晔生又转过身看他：“别跟着了。”
“喔。”陆鸣讪讪地往回走，又扭过头一直看，看着梁晔生脚步很快地离开了，他才自言自语，“是不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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