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张使用说明书掷在地上。
手机响起，主任这就来跟陆鸣解释“这是什么”了。
“我想了一下，如果你不方便到学校来上课，”主任十分热情，“那在家上网课也是一样的嘛。这是我们学校新推出的线上魔法教学镜，通过魔镜，你就可以和老师实时沟通，对了，你给魔镜连上WiFi了吗？”
陆鸣：“......”
他已经无力再跟主任纠缠，最关心的问题还是：“这个要多少钱？”“只要9999。”主任说，“不过你如果交了学费就送你。”
“主任，”陆鸣诚恳地问，“你们这也太拼了吧。”
这不是在招生，这是在找客户卖足力健和保健品啊。
主任也很苦：“没办法，现在招生太困难了，本来有天赋的学生就少，人家还都想上好大学，不想上职业技术学校。还有的人好不容易招进来了，动不动就想乱用迷情剂迷魂咒来泡妞，我们也只能开除。现在学校经营举步维艰啊！”
听起来是有些可怜，陆鸣口气也软了几分：“那你们这样也不是办法吧，学校那么大，我一个人也交不了多少钱啊。”
“没事，”主任信心满满，“我们已经开始改革了，比如线上教学，现在中国分校聘请中国专家，增设了湘西赶尸、云南蛊虫、崂山穿墙多种本土学科，胡八一看了都想读书！”
还崂山穿墙，不如你们去请masiwei①来代言得了。陆鸣在心里吐槽，但听着这天花乱坠的课程，居然还真的有点想法了。
“可这都多久了，我不确定我还有天赋。”陆鸣依然有些犹豫。
“什么天赋？”梁晔生站在门口问。
陆鸣惊讶地抬头，原来门没关好，梁晔生就靠在门边，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句。
教导主任的电话又一次火速被挂断，陆鸣结结巴巴：“没、没什么。”
梁晔生盯着陆鸣，没有作声。陆鸣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视线投在别的地方，从梁晔生的鼻梁一路往下，又看得心神摇曳，更不知道怎么圆谎。
看着看着，梁晔生的倒影突然在瞳孔里变大了。
梁晔生说：“你最近不太对劲。”
陆鸣心脏都快要停跳，尤其是梁晔生弯下腰摸他脸的时候。
“不要怀疑自己，”
梁晔生柔声道，“你很有天赋。”
陆鸣又傻住了。
梁晔生却是一切了然于胸的样子，从陆鸣刚才的那句话，他终于窥见了陆鸣这段时间以来的反常。
夜以继日地做音乐，眼睛都熬得布满血丝，想要去节目组，又在犹豫徘徊。还有……
商无的微博里，带着怨气说陆鸣居然放弃跟着他去美国见识真正的hiphop，太让他意想不到了，以前的陆鸣简单多了，天不怕地不怕。
陆鸣眨了眨眼睛，大脑的CPU还在努力处理着梁晔生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手机又响了起来。梁晔生也跟着低头看见了来电人，又对陆鸣说：“陈訾的专辑不想做就不做了，反正也没什么好听的。”
陆鸣没来得及马上回答，他想先挂断陈訾这恼人的电话，可惜被梁晔生压制着，一不小心就按到了接通键，陈訾的声音偏偏还这么大：“陆鸣你在放什么狗屁，人家导演都在B城等你了，你说不去就不去？！”
耳膜都被震得生疼，陆鸣秒速把电话挂断。
到这时候，他已经完全顾不上陈訾会把他的惊天大秘密泄露出去了。
比起这个，还有很多当下就要解决的事情，比如魔镜一直处于启动状态，不知道会不会实时传输画面到学校去，又比如，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梁晔生站久了会累，还是去外面的沙发上坐着说。
牵着梁晔生的手走出去，对方却比陆鸣更急着开口。
“为什么不去了？”梁晔生眉头紧蹙。
陆鸣脑子里千头万绪，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梁晔生倒是先提出来了：“因为你觉得自己没有天赋了？”
“我不去是因为……”陆鸣的话刚起头，就被梁晔生打断，他眨了眨眼，不太能消化梁晔生的话，“啊？”
“不管是谁这么说你，都让他滚远点。”梁晔生很少这么说话，强硬又不容置疑，“你比那些质疑你的人强多了。不该被他们影响心情，你该看点别的，陈訾跟你那么大的过节，可还是愿意让你插手专辑，这不是更说明你的实力吗？”
“不是，我不是说音乐天赋……”陆鸣反应了过来，可是在梁晔生的关心之下，他简直有些为自己感到羞愧，“我只是觉得，答应去节目这件事也没跟你商量过，我自己决定得太仓促了，而且，那样就很久看不到你了。”
人的确是奇怪的，平日里梁晔生在上班，陆鸣在做音乐，偶尔还要去外地演出，共处的时间算起来也有限。可是这生活中算不上多的部分，却又变成了生命里不可或缺的盐。
陆鸣从来不是一个聪明人，不聪明，就只能靠着本能行动。
爱也是一种本能，能让人做出很多超乎寻常的事情来，当然，除非伏地魔再世，否则陆鸣是没有什么为爱奋不顾身赴汤蹈火的机会。虽然没有那么惊天动地，但陆鸣总归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望晔生倒是松了一口气，甚至笑了：“你居然还担心这种事情。”他的手指拂过陆鸣的耳朵，又问：“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陆鸣有些痒，还觉得耳朵在发烫，HT他发现梁晔生似乎对这个解决办法不甚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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