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功写什么报告。”
把女装塞入塑料袋，潘铭铭甩了甩头发，将身上匆匆穿得不平整的衣服弄舒服，动作稍微大一点，一股香气冲入秦凯的鼻腔，他揉揉鼻子，扭回头看他。
潘铭铭没上什么妆，用纸巾浸湿化妆水随便抹一抹就露出了纯素颜，干干净净的脸让他看去更加自然，细软的短发被揉得蓬松，碎发凌乱地贴在面颊上，他身着一件淡黄色的T恤，外面套着修身夹克，皮带没系，纯黑的牛仔裤松散地挂在胯上，裤腿的褶皱衬托出他挺直纤细的腿型……
就这样，一个活脱脱的清纯元气美少女变成了清爽帅气的大男孩，只不过那一身香气怎么也抹不掉，驱散不了。
“是不用写，可要问起来该怎么说？行动方案里咱可没提扮女装……阿嚏！”六六鼻子痒，忍不住打出来，他愁眉不展地回头望向后座的潘铭铭：“铭哥，你太香了，没法回局子啊……”
秦凯内心冷笑，如他所料，这么不靠谱的行动根本批不下来，只是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报一套做一套，大胆到这个份上。
扫了秦凯一眼，潘铭铭让六六停车。
车靠边后，他叫六六先回局子，说自己回家去洗个澡，完事再过去。
六六失声大叫，“我的妈呀哥！你不能这么对我，让我一个人应付袁队，你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开门下车，潘铭铭把六六拉出来，换自己坐上去，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卸下一个拍在六六手里：“你去云翔501睡一晚，正好帮我把花浇了，今天太晚，袁队也不可能一直等着，明早咱们在局里汇合。”
“那那……那他怎么办？！”六六急得结巴，指着秦凯问。
“我带走。”
尾音落下，六六惊得合不拢嘴，车已经开出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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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秦凯的想法，这个人不会放他跟那个叫‘六六’的一起回警局，他怕他会乱说乱咬，行动既然失败，至少不能让事态失控，变得更糟。
秦凯跟着潘铭铭来到他的住所。
这是个不大的单人房，一室一厅一卫，陈设简单，屋里还有一些没拆，或者拆了一半的大型纸箱，像是刚搬来不久才住下的样子。
一进门，秦凯说他想尿尿，憋不住了。
卫浴跟马桶同处一室，潘铭铭没理他，把秦凯铐在暖气管上，自己脱衣服进去。
不一会儿，水声变大，窗户上腾起一层湿雾。
水温调得偏热，潘铭铭仰起头让自己全部浸入花洒冲下的水流中，温热的水从头浇下，流淌在脸上，让大脑冷静不少……
扮女装接近何舟窃取情报确实铤而走险，这一点潘铭铭自己也承认，就因为如此，他事先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去做准备工作，包括何舟的性1癖，对他干儿子社会关系的摸排，中间人的搭建，MIX的内部构造解析，甚至老板秦凯他都研究过，却没想到被这个人搞得功亏一篑。
撒尿，膀胱憋炸了才好呢。
潘铭铭想着，关掉水，拿过毛巾狠劲擦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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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元房暖气给得很足，穿单衣温度刚刚好。
出来时，秦凯毫不客气地将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得只剩下一只胳膊，没办法，他只能让羽绒服挂在那只无法动弹的右臂上。
腕子被手铐铐住，悬在空中，却一点没妨碍这个人悠然自得地盘膝而坐，他用空闲的手掐着烟，送入嘴里吸着，烟灰沫落在裤子上，他比好手型轻松弹掉，一点儿看不出有膀胱充盈的不适感。
见到潘铭铭，秦凯对他咧嘴笑。
潘铭铭板下脸，看了他一会，将旁边的椅子拖过来，摆在他跟前，跨着倒坐在上面，趴在椅背上，他的语气不善：“秦凯，这案子我跟了很久，查得也很细，你底子不干净，营业场所有问题啊。”
几口吸掉烟，随手灭在地板上，秦凯问：“我听你的人叫你铭哥，你全名叫什么？”
“潘铭铭。”
秦凯恼火：“问你真名，谁要你扮女装的艺名。”
潘铭铭抄起右手边的沙发棉垫朝秦凯头部猛拍过去，秦凯笑着用唯一的那只手挡下……
他笑容不褪，对潘铭铭说：“铭铭，哥教你，跟哥打交道要打直球，别拐来拐去瞎耽误工夫，把话说明白，你到底要干什么。”
垫子扔回沙发，潘铭铭咬着大拇指，下巴垫在臂弯里，把秦凯看得有些发毛。
“秦凯，你很不错，MIX只经营了五年，却在北化干得风生水起，道上挂名挂号，面上吃得开，谁都认识你，也都敬你三分，关键你跟那些畜生不一样，多少保有些良知……”
“我不会当线人。”秦凯打断他。
潘铭铭打开手臂，用宽广的胸怀包容他，说得特别坦诚：“这次的事就算了，我吃一堑长一智，下次跟你商量着办，无论是酬劳还是其他方面，你随便开价，我全都可以满足你。”
秦凯冷笑，身体前探，尽可能拉近距离：“潘铭铭，你一个人妖，娘娘腔地跟我废什么话。”
垂下双臂，潘铭铭身体向后靠，全身都很放松，却在下一刻猛然挥起胳膊，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秦凯脸上。
力度很大，秦凯的脸被扇得侧过去，额头磕在暖气片的下沿，蹭破点皮。
舔了舔嘴角，微痛，秦凯皱眉去揉额头：“警察打人啊？”
“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人？是你自己不小心磕的，”潘铭铭笑着：“再说也是你先打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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