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什么叫在一起过后?谁和谁在一起过后?!
吴洋没有察觉到他异常的情绪,很自然地把纸巾递了过来,“她这几天倒是一直在给我打电话,我没接。”
“等等等等……”姚锦夕一只手拿着纸巾使劲擦嘴,另一只手比了个打住的手势,“我不是想问你和她的纠结……话说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这么一副俨然是男人在正宫面前解释红杏出墙的样子让他简直有点尴尬了,赶紧把话题挑明,“我就是想问问,你打电话这件事,是爱好还是特殊情况啊?因为这种事确实挺容易惹麻烦的。”
掰着手指算,连上自己,就自己所知道的都三个了,还有没有其他受害者姚锦夕都不知道。
吴洋双手随意交握放于桌面,对于姚锦夕的问题静默了一会儿,方才回答,“……我忍不住。”
这出乎意料地回答自后,紧接而来的是一大段沉默。
紧紧盯着吴洋的姚锦夕被他那渐渐毫无生气的眼神给震住了,却又看到他的视线慢慢抬起来,看向自己的时候缓缓亮了起来。
然后吴洋微笑着说,“因为我有抑郁症。”
姚锦夕的嘴微微张开,说不出话来。
吴洋把他的表情解读成对自己的不可理喻,接着说,“很多人不了解,其实连我也是。我一开始以为这只是一段低谷期,或许是太累了,因为刚好那段时间我也很长时间没睡过好觉了……刚刚发作的时候正是我给那些老总的牵线搭桥做得红红火火时,我做了很多长线投资,在一般意义上来说我成了一个成功的人。”
吴洋顿了顿,声音变得冰冷,“但我变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发呆,连走在路上的时候都抑制不了这种情况。还因此出过一次车祸。”
似是想起那时,他连神色恍惚了,然而很快又是一副面无表情,“我不敢再开车,因为我集中不了精力。当我觉得情况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很严重了。”
吴洋兀自说着,不知道自己的话对姚锦夕造成了多大的震撼,震得他只能下意识地问,“你没有去看心理医生么?”
对于他提出了切入关键的问题,吴洋苦笑着道,“我去看了,通过药物手段勉强能应付平日的生活。我忍着,觉得这一切都会变好。不过后来,我遇到了我母亲。”
关于他的家庭,姚锦夕听他说过了,这时心里已有预感,这故事必然没有美好的发展。而且他还没有忘记,吴洋的母亲去世了。
“其实我早知道她在上海,爸的赔偿金都给了她,可她还是混得不好。”吴洋轻轻一笑,毫无愉悦可言,“她缺钱的时候就会来找我。”
姚锦夕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断吴洋的话,他这个听众快听不下去了。后面的事情他都可以猜到了,吴洋渴望亲情,亲情如此回报他。
外人伤你总有理由和立场,可至亲伤人宛如利刃,割在心上便是血淋淋。
这对抑郁症绝对没有任何好处。
直到后面犹如逃避一样地到C市,却听闻母亲去世,安排好母亲后事再回来的吴洋,病入膏肓。
“你大概不能理解那种感觉,我知道我自己生病了,但我治不好它也控制不了。我照医生说的那样,和人交往,积极生活,不待在家里哪里都去。”
所以他喜欢聚会,就算强拉也会找人陪。然而他没有朋友,他怎么会有朋友?三教九流都看过,善于钻营,知道人心也能轻易被算计,还能让他和谁交心?
说这句话时,吴洋的脸上彻底失去了表情,连声音都变得低沉,“可我还是想死。”
理智告诉你这样不可以,可心情再也撑不起,活得筋疲力尽。
姚锦夕一颤,右手手指微不可查地蜷缩了一次。
吴洋说到这里不再继续,也没什么好继续的了,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抱歉给你讲这些,听起来不太舒服吧?”
不舒服?
姚锦夕小声说道,“没关系。”
一切都有了解释,姚锦夕对抑郁症的了解其实超过吴洋的预计,他嘴里泛苦,反而用轻快的语气道,“我觉得你现在好像病情减轻了吧?”
“对。”吴洋语气一变,也回答得既轻且快,当目光一接触到对面的人,那些仿佛随着回忆一起压住他的无形重担一股脑地都消散了。
他保持着淡淡的笑意,这笑意到达了眼睛,更衬得这人长得好看,“这要感谢你。”
“不客气。”姚锦夕明白吴洋的意思,抑郁症病人最需要的可以不是心理医生的开导也可以不是药物,但一定不可以缺的是陪伴,特别是在半夜到凌晨的这个时间里,病情是最严重的。
到底是心病,外在终究影响有限。
他耸耸肩道,“不过为了让我的努力有价值,你也要调整好别再复发啊。”
这话有点戏谑的意味,可姚锦夕倒是认真的,抑郁症的反复是种趋势。本身抑郁症就是一种常见的心理障碍,却常常被人误做心情不好,钻牛角尖,得了抑郁症的人除非到了像吴洋这种轻生的地步,否则是很难醒悟到自己病了的。
就因为不重视,才往往无法挽回。
“我尽力。”吴洋应是应了,这回答显然不是很坚定。姚锦夕不是不理解这所谓的尽力,相反是太理解,这事儿往往不是一句‘要想得开’就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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