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上凳子准备把边角粉笔灰擦干净，动作太着急没站稳眼见着就要摔下来，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他的腰。
“小心。”顾言薄轻轻道。
莫白愣住，迅速站起身，然后继续摆弄黑板报。
高复溜到顾言薄身边悄声道，“小白白害羞了~你看他耳朵红了！”
顾言薄顺着高复的视线望过去，莫白的耳朵略小，教室内的光线很足，可以轻易的看到莫白后耳根的颜色，半透明的微带着红。
他盯了一会儿，移开视线。
年级组长带着两个学生过来检查，从教室前边走到后边，先是检查卫生，查看学生们自习情况，最后才对黑板报进行评分。
他们只是略微看一眼，莫白和顾言薄却是拼死赶出来的。
“这个班做的倒是不错。”年级组长在评分表里打了个分，出教室。
高复坐在自己位置上松口气，他从教室窗户外看见老师们都去开会，拉着莫白去小卖部。
“总算是搞定了，莫白同志你不买点零食犒劳犒劳咱顾学神？”
莫白嘴里含着一块奶糖，刚拿下货架上的一包薯片，听着高复这句话，想了想，又往里头放了好几包。
“这还差不多，要不是有顾学神在，你怕这会儿被咱鸡婆班主任骂得狗血淋头，说不定还会请家长到时候——”
高复想到什么，立马禁声，看了眼莫白的神色开始转移话题，“其实说到底这件事我的功劳最大！我跟你说……”
高复正要邀功，后头来了一人，以飞快的速度从他们身边经过，狠狠地撞了高复的肩膀。
莫白把他扯到一边，想上前让人道歉，被高复拦住。
高复从那人后脑勺的走势就知道是谁，冲着背影喊，“哟，李云你这么幼稚啊！”
“李云？”莫白奇怪地问，“你得罪他了？”
“小白白，我跟你说，咱黑板报就是被他给搞得！五班有我一哥们，他亲眼看见的！”
莫白瞬间冷着一张脸，准备把李云揍一顿，被高复给拽住。
“哎哎哎，行了行了，我已经让他知道得罪我们小白白的下场！”
高复喝了一大口可乐，冲着李云那方向道，“刚我跑去拦住老师的时候，冲进二班教室，与二班的人进行激战，敌方有四人把手，一看就是做贼心虚，我冲破四人防线奋死把他们黑板报给弄花！”
莫白正吃着薯片，被呛了下，“你动得过四个人？”
高复“嘿嘿”两声，“当然没有，他们二班有我的内奸，有个女生喜欢我，拦住他们，我拿一桶水把他们班的黑板报给浇了。”
莫白递给他一块巧克力，“谢谢。”
高复不客气地拆开吃掉，“兄弟，客气！回头请我吃顿饭！”
呆了会儿，眼瞅着老师开完会估摸着就要回来，两人一道走回教室。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要怪在顾学神头上。李云这么做还不是因为顾学神上回说他嘴臭，李云在自己偶像面前颜面尽失，这才把气发泄到你头上。”
莫白一愣，“他、他什么时候说的？”
高复打了个“嗝”。
“就上午你上厕所那事啊，我后来听到的版本就是顾学神教训李云之类的。”说完偷瞄莫白。
“说起来，顾学神还是很不错的！”
莫白抿着唇，走进教室。
教室内由于临近放学开始热闹起来，顾言薄坐在教室最后面，插着耳机，一直手撑着头看向窗外。
他似乎总与别人格格不入，总是喜欢一个人呆着。
这副情景，让莫白想起第一次见到顾言薄的时候。
背着一大双肩包，带着一顶灰黑色帽子，班里的女生因为他都露出惊艳的表情。
顾言薄对这些无动于衷，脸上没有表情地道：“我是顾言薄。”
那声音是典型的过了变声期的嗓音，低沉带着点磁性，冷漠又疏离，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这样一张没表情的人，莫白没有好感，甚至反感，感觉像是看见另外一个自己。
莫白把一杯纯牛奶和一包薯片放在顾言薄桌上，轻轻敲响桌面。
“那个，今天，谢谢。”莫白看了眼顾言薄道。
“不用。”顾言薄收下牛奶，把薯片推回去，“我不吃这个。”
还有人不喜欢薯片的？
莫白张口想要说话，瞧见顾言薄拿出一本本子，开始记：莫白，上课出教室吃零食。
“……”
莫白忍了，看在这家伙刚刚帮他忙的份上，抿唇思考，终究是问了出来。
“你……你为什么帮我？”
顾言薄瞥了眼在莫白身后的高复。
高复努着嘴，拼命地摇头。
顾言薄把牛奶放进抽屉里，继续插上耳机，“没为什么。”
还真是冷酷。
莫白也没多大好奇心去问顾言薄为什么帮他，但到底把被他移得楚河汉界分明的桌子给拼回来。
这张被移来移去的桌子像是终于找到归属地，与另外一张桌子“砰”地合在一起，之后的日子再也没分开。
莫白和顾言薄之间那点不愉快的气氛也渐渐消散。
顾言薄望着窗外，耳机里的歌声清扬悠远，他的心思却不在窗外风景上。
为什么要帮莫白？
大概是中午时高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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