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坐在他后排的老赵早就不知道溜到了哪里去,再看他自己的位置,虽然在第一排,但是在比较角落的位置。
乔幸当机立断,决定——上楼伺候金主去。
他是真的敬业。
绝对不是因为他不能提前退场,所以要找温长荣消遣一下时间。
绝对不是。
……
和守在楼道的侍应说了一声,乔幸畅通无阻来到二楼。
温长荣旁边已经摆好了一把供他坐的椅子。
“先生。”乔幸欢欢喜喜跑过去。
“嗯。”温长荣侧过头来,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无聊了?”
“想您了。”
温长荣没接腔,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乔幸也不在乎,他径直坐到男人身旁,和男人谈起了那些有的没的。
桌上的烟灰缸里有三支烟蒂,想必温长荣也是一样无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乔幸又叫工作人员拿来扑克和西洋棋之类的东西,和温长荣玩玩全作消遣。
扑克你来我往,两人打成了个平手,乔幸最后特意输了一局,算是给金主给面子。
但后来到玩西洋棋的时候,乔幸输了个一塌糊涂。
他之前西洋棋就玩的非常不好,为了避免金主虐菜太无聊,后来还特地报了个班训练,没想到班上完了,现在他还是输的一塌糊涂。
棋盘上的黑将军再次走到敌国底线,将白国王一脚踢出局,乔幸又再次输了。
真·一把都没赢!
虽然只是陪金主消遣时间的小游戏,但乔幸还是难免感到有些挫败。
他不满地嚷嚷:“不玩了不玩了,先生太聪明,欺负人……”
“让你那么多还说我欺负人。”温长荣屈指敲了敲他额头,又瞟了眼楼下的舞台,说:“好了,听歌。”
闻言,乔幸往楼下看去。
只见发布会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到了祁达唱歌的环节。
此时祁达抱了把吉他坐在高脚椅上,背后的大屏幕显示,歌名:《是否》,作曲人:乔幸,作词人:乔幸……
卧槽。
乔幸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
这次祁达发行的是专辑,专辑里一共有六首歌,按照惯例,歌手一般只会挑选一到两首歌在现场唱。
这其中,主打歌是肯定要唱的,剩下一首要么是旋律朗朗上口,要么就是名家之作。
乔幸写的这首《是否》不是主打歌,旋律一般,名气也比不上专辑里另一首歌的词作人。
他真没想到,祁达今天竟然会唱《是否》。
完了完了。
乔幸当场就想把脑袋埋到地板里去。
钢琴音节沉沉响起,度过一段熟悉旋律,楼下的少年人开了口。
“是否因为你将我救赎,至我此刻糊涂……”
“是否因为我年少如初,才会不舍离你半步,这样的我是否让你感到很辛苦……”
乔幸越听越是低头,最后忍不住抬手将脸遮住。
他真的好想变鸵鸟啊,或者是上台去把他的名字抹掉。
其实当初他不愿意卖这首歌的原因无他,完全就是——这首歌真的写的太稚嫩了。
曲子简单,歌词矫情。
这个曲谱之所以放在最顶层,完全就是因为一直没人买,被新曲给顶到了很少会有人翻看的上层。
这一放就是许多年,他放着放着都忘记了。
当初祁达拿谱子给他看的时候,他宛若看到有人翻出自己QQ空间留言板上那些“涐眞嘚んéň痛乄”之类的脑残话,还说要花钱把这些脑残话买下来。
啊。
真是……
乔幸越听越是难受。
论有人当众朗读你QQ留言板上“涐眞嘚んéň痛乄”、“適①爿偡藍哋兲涳”是什么感受……
“哪怕只是你花园里万千馥郁之一,也想折去这场瑰丽生命,换与你同室苏醒……”
这到底是什么破词啊。
什么押韵,不存在的。
乔幸越发掩面,有种想把九十九万退回去,然后让祁达把他名字抹掉的冲动。
“……哭了?”温长荣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啊?”乔幸回过神来,赶忙把手放下,摇头。“没有。”
“……”温长荣一言不发,只沉默地看着他。
乔幸看不懂金主大人眼中的情绪,觉得几分莫名。
他知道这歌难听,可温长荣也不至于以为他会被自己的歌难听哭吧?
沉默了一会儿,温长荣问:“你写这首歌的时候,几岁?”
果然,温长荣也听出他这首歌写的太烂了。
乔幸赶忙为自己辩解:“刚满19岁没几天,那时候不懂事。”
“……不懂事?”温长荣看着他,似乎若有所思。
“嗯……”
男人顿了顿,又问:“那时候,你已经跟在我身边了吧?”
“嗯,十八岁跟的您,十九岁已经跟在您身边快一年了。”乔幸生怕温长荣要说他大学不好好学,就写出这玩意,赶忙又解释:“那时候我刚进到学校,还没开始学系统的乐理……”
“嗯。”温长荣的眼神落在楼下舞台上,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大概过了几分钟,男人伸出手来,握住了他戴着戒指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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