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伺一边摸一边笑着道，“你头发特别软，看起来手感就不错。”
江寥抬起头摸了摸狄伺的脑袋，然后一脸嫌弃地皱了眉头，他问狄伺，“你多久没洗头了？”
狄伺:……
小姨让人把资料送了过来，“你们可以看看，但不能带走，如果对你们很重要的话，你们可以拍照。”
江寥笑着道谢，然后拿出手机拍了照。
小姨这边又来了不少的病人，应该挺忙的，江寥和狄伺对了个眼神，就打算先离开。
小姨忽然叫住他们俩，笑着说道，“第一次的时候可以提前和我咨询一下，我给你们最专业的建议。”
江寥老脸一红，拽着狄伺就逃了。
狄伺一直勾着嘴角笑，“你害羞了。”
江寥不说话，就拉着狄伺的一只袖子，垂着头朝前走。
狄伺就被他拽着在后面跟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他小姨的事，“我小姨从高中起就开始写小说了，她写的是男人和男人的纯爱小说。”
江寥拽着狄伺的手一紧，抿了抿唇，没说话。
狄伺继续说道，“我小姨那个时候就是腐女，高考的时候甚至突发奇想地学了医，一心想要当肛.肠科医生，她说她要帮助更多的同性恋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江寥渐渐放慢了脚步，狄伺的声音追着他，“我小姨可能是帮助我爸妈承认我们的一大助力。”
江寥垂着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狄伺抽回自己的袖子，然后抓住江寥的手，“你有事也可以找她，我小姨的确是有挺多经验的。”
江寥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脸又红了。
狄伺笑着伸手戳了戳江寥红彤彤的脸颊，“我小姨可是坐拥十万粉丝的太太，笔名好像叫灭魂或茉莉，你平时没事的时候可以找她的文来看看，如果有被锁的地方，你来找我，我让小姨私发给你。”
江寥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被锁？”
狄伺凑到江寥耳边，小说道，“就是开车的地方，网站不让写。”
江寥的脸红到了脖子，底下的部分被衣领遮住了，不过不用猜狄伺都知道，一定红透了。
……
江寥和狄伺到了关楠家门口，按响门铃。
关楠开门看到江寥的脸，诧异了一下，看到江寥身后的狄伺，又诧异了一下。
两个人走进关楠家，关楠洗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水给他们两个。
“老头可能真的没剩多少日子了。”江寥看着关楠道。
关楠握着杯子的手指捏的发白，她故作淡定地喝了一口，然后转身进了一个屋子，没过一会拿着一张银行卡出来。
“这是我这里面攒下来的钱，你拿去给他看病吧。”
说完，关楠把银行卡放到了江寥跟前。
江寥没动手，他从心里替老头感到悲伤，老头没做错什么，却一直被动承受着恶果。
江寥张张嘴，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关楠站起身，目光冰冷地对他道，“我还有事要忙，你们俩坐好了就自己走吧，我就不送了。”
很明显关楠并不想和江寥交流。
江寥拿出手机，翻到那张照片跑过去给关楠看，“你妈妈当年怀的是个女孩，不是男孩，我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就信了这么多年，老头说什么你都不信，难道这张来自医院的资料你都不信吗？”
关楠淡淡瞥了一眼，表情却没什么变化，“谁知道是不是你们p的。”
江寥站在关楠面前，几乎和她一般高，“你肯听信别人的话，怎么就不信老头的话？是别人陪你过日子，还是老头陪你过日子？”
江寥动了动喉结，继续对关楠说道，“老头生你养你不是为了骗你的，别人乱嚼舌根也不是为了告诉你真相，他们只是喜欢说话，只是习惯性发挥那张嘴存在的价值。”
关楠对于江寥的态度有些诧异，然而很快她脸上就浮现出欧气，“你这是在教育我？”
江寥直视着关楠威严十足的目光，“是的，你是一名教师，这些大道理不用我说，你肯定比我懂得多，但是你懂的够透彻了吗？你真的有把自己带进去考虑过吗？知识不只是知识，学以致用也不只是一个成语，先人留下智慧，不只是让我读一读的，是让我们拿来用，拿来让生活变得更好的。”
江寥红了眼眶，“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比老头更爱你了，他对你什么都不图，他给你的是这世上最无私的爱，如果你错过了，以后再也不会遇到。”
说完，江寥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了关楠家的茶几上，“这是老头经常摩挲的一个盒子，这个牌子的月饼还是旧样式，现在已经没在生产了，所以没法造假。这里面装的都是你曾经用过的东西，你只要发来看看就明白了，老头没骗过你，却一直都在爱你，挂念着你，我希望你不要太残忍，别辜负了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然后，江寥就拉着狄伺一起走了。
该说的该做的，他都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关楠自我沉淀的时间了，别人再怎么干预，都不如她自己想明白。
狄伺用手指抹去江寥脸上的眼泪，轻声对他道，“你把医院拍的照片私发给她。”
江寥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一头撞在狄伺胸前，一动不动了。
狄伺也一直都没想明白，江寥为什么唯独喜欢这个动作，经常就把头往他胸前一怼，然后就像一只鸵鸟一样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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