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问识盘腿坐在地上,只手接了过来,便直接对着口就喝了。
罗宾低头看着他,像是被夜笼上阴霾,看不出什么情绪。
“预报的今晚有流星雨,这里应该就能看到的。”
过了一会儿,罗宾才说道。
“你总是一个人看星星,像是在思念着什么,我不能走近去陪着你。”
“就像是每到一地的照片,分明是我们一起去的,你总会身边留个位置,然后再简笔勾勒个小人。”
“你确实很厉害,无论科研还是手术,他们都在夸你。”
“我喜欢这样的你,也心疼落寞的你。”
“我送你一场流星雨,希望你下一次,看星星的时候,不要再那么伤心了。”
“如果可以的话,能想起我几秒,已经很好的了。”
蒋问识无力去给罗宾任何回应。
早在很久以前的时候,一栋普通的民宿里,将秘密泄露给了银河。
自那时蒋问识的爱就已全然交付出去了。
“何德何能,愧不敢当。”
蒋问识说得很绝对。
流星从空中一闪而过,虽然仅转瞬即逝,却也照亮了整个夜幕。
他熟知形成的科学原理,却依旧会被大自然震撼。
曳着长长的尾,去向四周下坠。一刻也不停地在燃烧。
就像是一场献祭似的盛典。
可更为可悲的却是,蒋问识在这一刻,还是想到了路且燃。
作者有话要说: 情敌(?)
☆、千帆过
路且燃这些年过得也不算好。
若是按李其郊的话来讲,他前些年的放肆,全都得这些年辛苦来还。
因着平日里总忙挣钱,路且燃到本科结束,也只是混了个毕业证。
但幸亏学校还算有名气,在校招的时候,得了个公司的美工职位。
薪酬待遇也还算可以,除了看不到前景,浑浑噩噩地过着,只按时拿工资就行了。
少年意气多消磨,惶然间,回头看,原是万重千帆过。
这世上大多数人,也无非这样活着。
路且燃自觉并没有什么可惋惜的。
他没再回过X市,除却往那张卡上一直打钱,只到还够了才停。
他也没再去过那两所相邻城市,一来是的确没什么可挂念的,二来离蒋问识生活圈太过接近。
想来倒也有些荒唐的可笑意味。
当年报考的时候,除却合适之外,是盼着离他近些。
如今这近倒是成了不能停留的原因。
本来日子也就这样地过了。
直到一个大学的同学,来这里处理些事儿,就在街上偶尔碰了面。
免不得要彼此客气着寒暄一番。
“我现在那个室友,说起来的话,还和你有点渊缘。”同学笑着说,“不知道你还能记得不?这个室友是蒋问识,你们好像同窗过一年。”
路且燃愣了神,像是想了一会儿,叹句人间真小。
仿佛真的只是记忆里一个模糊影像的熟人而已。
直到临告别的时候,像是不经意地问道:
“一时间竟给忘了,如今在哪儿上的?”
“我就在本校啊。”同学笑着说,“就我们那个大学。”
路且燃也跟着笑。
笑到最后竟是笑得都有些难过了。
他明知本不该多想,却又忍不住觉得:为什么蒋问识,偏要在这个大学呢?
若是偶然其实也能说得过去。
路且燃跟公司请下来了一天假。
最近没什么项目,他随便找了个理由,也就搪塞过去了。
路且燃窝在租的房间里,不怎么想动弹,像是浑身上下都很乏力。
之所以租在这里也没别的,离公司的办公楼近,来回的交通方便点,附近不远处还有一个酒吧。
路且燃觉得自己应该戒酒,可是周围也没人去管着他。
隔三岔五地去一趟,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关系,毕竟他也很难喝醉。
有时候酒量还可以并不算是件好事情。
尤其是在不太想要去清醒的日子里面。
可只在房间里待着,难免还会有些无聊。
路且燃于是起身收拾了一趟屋子。
竟是清出来了好些年份久远的画作。
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提过画笔了。
路且燃并不太想留着它们。
房间算不上宽敞,留它们空占地方。
天桥的桥洞下面,总会有人支摊,城管也不太计较。
路且燃收拾了一下,卷着这些画作,就背到了那个地方。
路上人皆是行色匆匆,路且燃坐在地上,却倒是极其悠闲,甚至于有一种割据感。
左边是脏兮兮的流浪汉,右边是卖唱的颓废歌者。
路且燃在摊开的画后面,倒也没有显得多么不伦不类。
他只这样坐了几个小时,没有几个人停留过,他也不曾给画开价,随便给点什么就能拿走。
一个地方就要有一个地方的规矩。
这倒是挺能融入周围的风气的。
夕阳被榕树割裂,洒下星点碎光,还能照进桥洞里。
路且燃很高兴他在这里还能再看见榕树。
想来还是得多亏榕树是一种多么常见的植株。
路且燃百无聊赖,侧着头与人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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