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是乌紫的、窒息至死的夜。林奈弓腰猫背蹲在一栋大型建筑的三楼壁沿,轻巧如同猫科动物不发出半点声音。他一边仔细听着楼里的动静,分析是否已经有人发现他不见了,一边顺着壁沿走。很快,他找到了排在墙壁上的水管,抱着水管顺利滑到地面。
脚一沾地,他没命地跑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往机场去。机场军警也不少,他让出租车停在离机场大门还有一条街的地方,到电话亭里打了个电话。
贝尔拉莫维奇的秘书在办公室里接到了这个电话:“您好。”
“我是林奈·列弗,”林奈还没平复呼吸:“告诉上将,林奈·列弗找他,让他必须接电话!”
秘书转接了电话。贝尔拉莫维奇语气雀跃:“林奈,上帝,你在哪里?我到处找你!”
林奈压低声音:“我从波黑政府军手里逃出来了。我现在还在萨拉热窝,你找个人来接我。”
贝尔拉莫维奇满口答应:“没问题,没问题,罗曼呢?他也跟着你吗?”
林奈沉默两秒:“我……也不知道。可能还被他们扣押着。”
“天杀的这些穆斯林!我要让他们下地狱!”
“那是后话,我现在需要身份文件、钱还有一架飞机,让我尽快离开萨拉热窝。”
“当然,现在当然是你最重要。我立刻安排人。给我你的具体位置。”
“萨拉热窝机场,第一街口电话亭。”
“你呆在原地不要动,我们的人马上到!呆在原地不要动!”
林奈命令:“你亲自安排人,不要丢给下属。”
上将立刻明白了他在暗指有奸细:“放心吧,我明白你的顾虑。”
这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雷托还没睡着。他一向是作息规律的人,十一点半准时睡觉,很少出现失眠的现象。但今晚他感到莫名的不安和烦躁,在辗转反侧了许久之后,上校起床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突然将秘书官叫了进来——
“去安排一下,把那个塞尔维亚观察员葬了吧。”他指的是已经牺牲的罗曼。
秘书官暗暗吃惊:“这恐怕要低调,要是传出去了,对您是不利的。”
雷托笑:“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样?买点鲜花,找个神父过来,按着他们东正教的习惯办吧。”未了,他补了一句:“都是为国捐躯的军人,该尊重要尊重。”
秘书官应诺:“是列弗先生请您这么做的吗?”
“嗯。你动作快点,别等人都烂了不好看。”
“是。”秘书官忍不住还是感叹一句:“您还真是看重列弗先生。”
雷托没有回答他,自顾自抿了一口酒。秘书官是跟着他经年的老人了,自认对这位“贵人”的做派已经摸熟悉了,这次却有不解:“其实不必这么大费周折的。您要是真的喜欢他,和军部报一声,就说中途出了意外人死了,回头把人送回府邸,您想怎么玩还不是一样的……”
听到这里,雷托把红酒杯放了下来,杯底扣在窗台上发出“呛”的轻声。
秘书官一个激灵,知道说错话了:“我是怕您太辛苦……”
上校目光沉沉而逼仄,嘴角却还挂笑:“不要随便揣测我的想法,廖科维奇。”
秘书官捏着的手心冒出冷汗:“我很抱歉。”
“按照我的意思去办,其他的不要多问。”上校命令。
秘书官暗暗舒了一口气,正感叹这位今天心情应该还不错,才没罚人。这时候,身后一阵紧密的敲门声从他背后传来。他眼皮子跳了一下,刚宽下的心猛地又紧缩起来。
士兵进来报告的时候看起来要哭了:“上校,人跑了。”
雷托脸色铁青,一句话没说,只套了睡袍穿着拖鞋就出门去。秘书官追在后面:“上校!上校!您把大衣穿上!晚上冷!”
外头的温度已经达到零下二十度,封闭的房间里那桶被打翻的热水几乎结冰。有医生在为倒在地上的瓦尔特做急救,两名士兵合力把瓦尔特搬运到担架上。
“什么情况?”雷托问。
士兵紧张得额头冒汗:“他……他穿着瓦尔特的衣服用打水的理由支开了我,然后趁机溜了出去。我打水回来发现里面没有人回应,就开门进去了。进去发现瓦尔特已经没有呼吸了。”
“伤在什么地方?”雷托命令医生:“能救赶紧救。”
医生说:“看起来是颈部被勒窒息,还有脉搏,应该能救。”
雷托扫了一眼地上的毛巾和被钥匙打开的手铐,大概明白了。他审视那名犯错的士兵:“明天你去边境巡防部报道吧,不要来了。”
士兵脸色惨白,却不敢违抗:“是。”
秘书官见到情况不好,先给上校披上大衣,又叫人倒了热咖啡,赶紧将闲杂人清场,这才敢说安慰的话:“您别急,一定会找到的。萨拉热窝就这么大,都是我们的人,他跑不出去。”
“让人封锁火车站、汽车站、机场和所有对外的交通要道,所有从萨拉热窝出去的人每一个都要查。机场和火车站附近一寸一寸给我搜,没有搜查令我现批!”雷托迅速理清思路:“还有,他一定会联系人民军和贝尔拉莫维奇,盯着贝尔拉莫维奇的人,看他们有什么动静。”
“是。”秘书领了命,刚要出门又被雷托叫了回来:“您还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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