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锦手机上躺着条信息，是尤亦池问他一会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晚饭。林殊锦脑子里一团乱线，说自己去不了。
“付枚。”林殊锦道，“你跟我来一下。”
队伍浩浩荡荡往外走，林殊锦和付枚还在休息室内。
付枚神色不耐，又一副不好发作的样子，等人走光了，休息室空空荡荡，只留下几个杯子。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林殊锦靠在后面的桌子上。
“输了你就怀疑我打假赛。”付枚激动道，“我没打假赛！”
“我还没说话，你急什么。”林殊锦掀起眼皮看他说，“昨天说赛后有话和我说，是什么话？”
“……”付枚垂下眼，他在原地踱步了两次，接着转头看向林殊锦，“林老板，对不起。我可以和你自曝一件事，但和假赛无关。”
林殊锦往桌上靠了靠，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付枚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我和王刃去年一起去的HY二队，当时我们俩是在老家黑网吧里做陪玩代练的，黑网吧有点涉黑性质，当时扫黑时候被打了，于是经理带着我们几个出逃，给我们重新搞了身份证件。经理有点路子，带着我们到了青训，反正都是出来打工，我们都觉得以我们的资历条件或许可以试一试玩职业。”
林殊锦前半段没听过，后半段略有耳闻。
毕竟现在内部严格，他买这个选手回来，身家还是要查清一下，免得有些什么案底弄得自己和俱乐部一身腥气，所以对他以前的部分精力还算是知情。
但这番话也足以证明了，他确实和Pomato王刃认识。
林殊锦缓慢眨眼，开口道：“继续。”
“王刃今年状态很好，到了HY的一队之后，当年的经理主动来联系了我们两个。说我们一个在HY、一个在BYCP，问我们想不想挣外快。”付枚说，“……当时我看了很多网上的言论，说你想把尤亦池带回来，让他在夏转的时候回到BYCP。我觉得自己上当了……”
“时至今日，你难道不还是觉得自己上当了吗？”林殊锦冷言道。
付枚听见他这句话，更加激动了：
“明明是你啊！是你的所作所为！你总是给我传递这样的信息，你和尤亦池的不正当关系！……”
“我和尤亦池！没有！不正当关系！”林殊锦厉声打断他，“付枚，我没有给你开工资？我没有给你转会费？我没有供你吃穿给你地方住？我甚至给你配备专属的教练针对比赛，尤亦池当年也就这配置啊，你呢？你除了会质疑我，还做过什么？”
“……”付枚愣了愣。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林殊锦说，“继续，说挣外快的事情。”
“……我只知道有这件事。”付枚说，“经理来找过我，我拒绝了他。”
“那王刃呢。”林殊锦道，
“我不知道。”付枚道，“他经常在网上带你们节奏，虽然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我觉得有点怪异。”
“所以你怀疑他收钱了。”林殊锦若有所思点点头，“那之前我和尤亦池的照片怎么回事？”
“……你觉得是我拍的？”付枚说，“你不能因为在门口撞见我就说是我拍的吧？”
工作人员进来打扫，发现还有人，林殊锦对他示意马上就走，对付枚道：“先走吧。”
付枚和他走出了房间，站在门口关门的时候，忽然看见他们休息室门口站着个人。
尤亦池那高个子在哪儿都很引人注目，他目光下垂，率先看见了走在前面的付枚，目光古怪打量了他两下。
林殊锦站在旁边，有点尴尬道：“……你怎么还没走？”
尤亦池双手懒懒插在口袋里道：“刚采访完，出来遛遛，他们说你还没走。”
“哦……”林殊锦说，“嗯，现在要走了。”
这气氛里，付枚就是个局外人。
“哦，好。”尤亦池有点脾气都会写在脸上，林殊锦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在不爽。
但他也没有什么心情去解释，道：“……早点回去吧，先走了。”
他和付枚穿过走廊，跟上了队伍，也没有敢回头看尤亦池的表情。
林殊锦其实有点觉得自己方才的态度对尤亦池不太好，他上车之后就想发个信息给他解释，但付枚坐到了他旁边。
林殊锦很头疼，付枚倒是先开口道：“他是不是刚才找你？”
“没什么事。”林殊锦说。
“……好吧。”付枚低声凑近他道，“所以，我可以打包票我没有打假赛。”
林殊锦叹了口气：“你知道联盟查到我们头上来的事情吗？”
“年前不是查了好几波了。”付枚说，“查来查去，也没有结果。当时我以为是在查我的事情，我心很乱，年前比赛也打不好。”
“不把心思专注在比赛上，当然打不好。”林殊锦揉揉太阳穴，靠到了柔软的座位垫子上，“不是这个事情……”
付枚道：“今天没打好……”
“你也不是为了我打比赛。”林殊锦手指蹭着手机的屏幕，“再者，我和尤亦池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可能把这种关系带到赛场上。你是我的中单，他是我们对手的中单，我分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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