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按着他的肩膀,温柔地看着他:“有什么不一样,Jenson拍给我看一张好吗。”
江别答非所问:“小姨,你说妈妈是看日落,看是在看爸爸?”
他肩膀上的手陡然失去力量,小姨呜咽着靠着他,嚎啕大哭
九月份,江别抵达云京,身上只带着母亲留下来的相机。
江父有了新的家庭,江别已经是一个外人,再多带一些“外物”,恐怕会让他新的妻子心生不满。
他记录了一些城市的风景,拍了许多不同地方的日落,看起来与太平山顶的没什么不同。
附中的橄榄树已经剥落它的叶子,从二楼飘向一楼。
接待老师对他的名字挺感兴趣:“江别?‘别’是哪个别?”
江别笑嘻嘻道:“离别的别。”
接待老师帮他办理学籍,夕阳西下,江别下意识拿出手机,记录下云京的第一个日落。
耳边传来悠扬婉转的琴声,他微微一愣,好奇地抬头,对面就是音乐教室。
手机镜头随着他的步伐摇摇晃晃,推开音乐教室的门。
琴声戛然而止,江别看了一眼,教室里有个学生,看到他之后,警惕地站了起来。
江别的脸从手机后面冒出来:“我打扰到你了?”
那人摇头:“你在录像吗?”
江别“嗯”了声,胡扯道:“学校要求我们没人拍一段新生vlog,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就删掉。”
他看到他摇头。
江别好奇道:“你几班的啊?”
“高一一班。”
和他一样,是入学的新生。
“你呢。”
江别笑道:“你猜。”
那人犹豫不决,缓慢地开口:“……你是学长吗。”
江别思考了一下:“嗯,也行。”
他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
镜头中,云京的日落姗姗来迟,为整个城市渡上了一层昏黄的光晕。光柱被切得整整齐齐,撒在音乐教室中,一半被那人的身体挡住。
背着光,他有些看不太清他的脸,只望进了一双干净的眼睛。
附中的放学音乐《明天会更好》悠悠在校园中响起:
“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
那人礼貌地开口:“学长好。”
江别没憋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他目睹了来到云京后的第一个日落。
江别和盛明稚第一次见面起源于一个误会。
并且盛明稚小心眼的把这个误会记到了高一学期期末,江别知道他是那中一吵架就要翻旧账的神人,甚至可以每次都准确无比的报出当天的气温与天气。
每次吵架都是盛明稚单方面挑起,翻旧账时江别就会建议他将来可以去当天气预报主持人,不要埋没了自己的天分。
往往嘴欠的下场就是换来更加狂风骤雨的打击报复,沈苓会装模作样的拉偏架,以“我来说句公道话”开口,但往往她一般说出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我现在要帮盛明稚一块儿揍你”了。
期末的时候,盛明稚被邀请参加了京大的冬令营。
沈苓趴在桌上:“你哥不是也在京大吗?”
盛明稚正在写物理试卷,翻了一页:“嗯。”
江别无所事事的玩他的校服拉链,把盛明稚给搞烦了,拿起水笔用力的在江别的肩膀上戳了一下。
那片密密麻麻,都是他戳出来的水笔印记,如今留下了最新的痕迹。
江别浮夸道:“家暴啦家暴啦。”
盛明稚瞪他:“别烦。”
沈苓眼巴巴地等着抄盛明稚的作业,随口提到:“那陆嘉延也在啊?”
盛明稚的水笔就这么停顿了一下,在试卷上晕染出了一块黑点。
他的动作太细微了。
以至于除了江别,没有人注意到。
那是江别第一次听到陆嘉延的名字。
尚且不知道这个名字是号什么人物,带着一点好奇的口气问道:“陆嘉延是谁?”
盛明稚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吓了两人一跳。
他匆匆收拾好了试卷,说了句下楼买水,就消失在江别的视线中。
等真正见到陆嘉延的时候,已经是元旦那天。
盛明稚上完冬令营回来,跟江别坐在舞蹈教室门口等沈苓下课。
时间磨的长了,索性写掉一点作业,书本被拿出书包的时候,夹层中掉落了一张浅蓝色的情书。
江别转了下笔,翻过情书一看,信封上写着“盛明稚收”。
他挑眉:“情书?”
盛明稚看了一眼:“大概是吧。”
江别撑着下巴看他:“你怎么到哪儿都这么受欢迎,都快赶上我了。”
“别给我自恋。”
“不打开看看?”
“不看。”
“不想知道谁写的?”
“不想。”顿了下,盛明稚露出了一丝苦恼的情绪:“我知道是谁写的。是一个男的。”
江别心跳骤然加速了一秒。
“男的?”
“冬令营同期的。”盛明稚:“尴尬的我想死。”
江别感觉自己语气放轻了不少,带着一点试探:“你不喜欢男的?”
盛明稚在本子上涂涂画画:“我早恋的话会被我哥打断两条腿的。”
答非所问。
江别明明知道他在岔开话题,却依然配合着笑嘻嘻开玩笑:“那不能吧。要不你跟我谈恋爱,我可以分你一条腿,我跟你一起吃点儿爱情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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