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也知道蜀中蝗灾的消息,她现在疯魔了一般,直接大笑着说道:“都是报应,是你们害了我儿的报应!”
这话着实不妥,皇后宫中的宫女太监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而且张皇后这话也第一时间传到了太元帝的耳中,太元帝直接下令斥责了张皇后一番,还夺走了她管理后宫的权力,并且提了魏贵人为贤妃,由贵妃和贤妃共同掌管后宫。
太元帝既然要用楚南王府,如今就不好再关着秦佑宁了,很快围着秦府的那些将士就被撤走,而且直言三皇子和七皇子遇刺之事是前朝余孽所为,只是被收缴的兵器并没有让人还回来,不仅如此,太元帝还让负责猎场安全的那银甲将领随着定安将军去蜀中戴罪立功。
也不知是太元帝太需要军中的人,还是谁过于信任那为银甲将领,只是让他与定安将军一并前往蜀中,绝对是错误的决定。
这次不用秦佑宁给张家送消息,张家主动联系到了秦佑宁。
依旧是在张嘉忠的那处外宅见的面,在看到秦佑宁前来赴约的时候,张嘉忠明显松了口气,而且眼中迸发出惊喜,以往和他们张家交好的勋贵在三皇子出事后,就已经断了联系,不少还往魏家去,就算再蠢他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更何况如今张皇后被夺了管理后宫的权力,虽然还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却和被圈禁没什么区别了,太元帝还重新封了魏贵人为贤妃。
这其中种种让他们感觉到风雨欲来。
秦佑宁平静地看着张嘉忠说道:“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张嘉忠一愣,说道:“当初说好的合作……”
秦佑宁打断了他的话:“当初的合作是在三皇子有可能登基的前提下,如今京中人尽皆知三皇子毁容瞎眼,根本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我们之间自然不可能合作下去了。”
张嘉忠说道:“虽然三皇子没有登基的可能,可是三皇子的儿子可以。”
秦佑宁眼神带着同情地看着张嘉忠:“你们张家还没看明白吗?陛下已经在为七皇子铺路了。”
张家其实猜测过三皇子遇刺的事情是谁做的,最后的获利者是贤妃和七皇子,而七皇子也是太元帝属意的继承者,那么猎场的事情真的没有太元帝的手笔吗?他们谁都不敢说出这种可能,若是说出来了,连自己的儿子,太元帝都能下手,更何况他们张家呢?
秦佑宁看着张嘉忠的神色,说道:“怕是你们也猜到了,看来也没有太蠢。”
张嘉忠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秦佑宁这般毫不留情面的拆穿了他们一直恐惧想要隐藏的事情,这对于他而言冲击极大。
秦佑宁不徐不疾地说出最后一击:“陛下已经给我父亲写信,商量我与七皇子的婚事,若是不出意外,很快就有指婚的圣旨,等到我出孝就会成亲。”
人恐惧到了极致可能真的会变聪明,在这一刻张嘉忠忽然精明了起来:“你不愿,要不然也不会来见我,更不会说这样的话。”
秦佑宁笑了下,说道:“我自然不愿。”
张嘉忠松了口气。
秦佑宁说道:“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下的去手的人,我不信,怕是我嫁给了七皇子,也不可能生出孩子,最后好一点的落得和张皇后一般下场,坏一点的等七皇子坐稳皇位,我就要因病去世了。”
张嘉忠看着秦佑宁:“那……”
秦佑宁看向张嘉忠:“只是不管对于陛下还是对于楚南,现阶段我和七皇子成亲都是最好的选择,陛下需要时间让七皇子坐稳太子之位,所以在七皇子需要势力支持的时候,三皇子出事,勋贵大多投到了七皇子那里,可这样还不够,七皇子需要功劳需要名声,怕是蜀中的事情快要结束,太元帝就会安排七皇子前往摘桃子,除此之外为了压住勋贵和世家,太元帝又为七皇子找了秦家。”
这一句句宛如利刃一样刺在张嘉忠的心中。
秦佑宁温声问道:“陛下对七皇子可真是慈父心肠啊。”
张嘉忠咬牙:“可张家呢?当年他能登基,也是有我们张家的功劳在。”
秦佑宁看着张嘉忠:“你还不懂吗?当年太元帝为了顺利登基,娶张家女和世家的女子,并且让她们都诞下子嗣,如今太元帝为了七皇子登基,怕是除了我这个正妻外,在七皇子被封为太子后,还会择世家女为侧妃,多少年来,这手段不过是重演一遍罢了。”
张嘉忠如何不懂,他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秦佑宁起身说道:“我言尽于此,以后我们不会再见了。“
张嘉忠赶紧问道:“可你也说你不愿意的。”
秦佑宁笑了下,语气里带着嘲讽:“太元帝忘记了当年和如今是不一样的,他自己和七皇子也是不一样的,最后到底谁是棋子还不好说,七皇子登基后,真正做主的人是谁,那就不是太元帝说的算了,而且去父留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幼帝年岁小,请幼帝的外祖父当摄政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